13.聪明

    告别了一脸羡艳的吕老头，左述将木匣塞怀里，拿手捂着，心又被喜悦给填满，一路都没敢撒手，恨不得立即回到家，闭门谢客。

    此时已至晌午，饭点已过，他找了家面铺填饱肚子。面条是现成的，热腾腾的汤头一浇，再来一勺泛着油光的臊子，肥瘦相间，吃起来香气四溢。

    刚离开面铺，远处传来了骚乱声，伴随着马蹄声，街边的摊铺听到动静，立即忙着收摊，手忙脚乱，行人纷纷避让。

    左述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立即躲到街边。

    不过片刻，骚乱由远至近。

    七八个夜卫策马而来，迅速地穿过街道，激起一阵尘土，尘土还未来得及消散，又是一大群趾高气昂的番役。

    番役们手持刀枪棍棒，趾高气昂，比夜卫更嚣张，见人就喝骂，见马车就驱赶，哪怕你没挡道，也要揪过来硬说你挡道。

    有小贩手慢了些，摊铺没来得及收起，立即被番役掀翻，杂乱的线头散落一地，有孩童被吓到了，躲在娘亲怀里嚎嚎大哭。

    “怎能闹出这般大的动静，这简直就是扰民！”左述痛心疾首，不齿番役们的举止。

    “就是！这些该死的夜卫！简直就是狗娘养的！”路人也跟着骂了一嘴。

    扭头见左述一身夜卫袍，路人脸色大变，连连说：“大，大人.......我不是说您。”

    “我就是夜卫。”左述沉着脸。

    “大人饶命。”路人拔腿就跑。

    左述站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儿热闹，庆幸事不关己。

    路边有老人弯着腰，弓着背，着急忙慌地拾捡被打翻的枣子，不少人上前帮忙，有几个则是偷拿，几名泼皮更是哄抢，还想将箩筐都拿走。

    大步上前，他摆出夜卫的架势，抖了抖威风，将泼皮吓退，随后买了两斤枣，卖枣老人千感万谢，又送了他一斤。

    左述心情不错，自觉干了件好事，与同僚不是一路人，虽在同处办差，也有好坏云壤之别。

    嘴里啃着枣子，他正要回家睡觉，冷不丁背后传来一声喝骂，“兀那夜卫！给我站住！”

    左述转过身，见到一张熟悉的脸，暗道晦气。

    “原来是你小子！”

    五旗夜卫裘东平坐在马上，面宽无须，双眼狭长，不怀好意地盯着他，右手捏紧马鞭，不住地冷笑。

    “见过五旗大人。”左述懒洋洋行礼，吐掉嘴里的枣核。

    裘东平是百旗严春芳的手下，是所里的老人，有个亲弟弟名叫裘一鸣，在他手下当番役，武艺不俗，却不是夜卫。

    裘东平一直想举荐弟弟去百旗身边听事，成为一名夜卫，没想到被左述顶了名额。

    数年下来，虽是在一个上司手下办事，但裘东平自持官职高，资格老，总是针对左述，多有刁难，两人关系不睦，还险些有过几次冲突。

    裘东平骑着马，捏着马缰转了个身，上下打量他，见他完好无损，略感失望，“小子，听说你忙着吃牢饭呢？怎么出来的？”

    “自然是百旗亲自放我出来的。”左述有恃无恐。

    “既然出来了，那为何不来所里点卯！”

    “大人有命，让我闭门思过，所以未曾点卯。”没有腰牌，点卯都做不到，但左述理直气壮。

    “要你闭门思过，你为何在大街上晃悠！”裘东平咬文嚼字，不放过任何踩他的机会，扬手就是一鞭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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