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武当太极拳



    这个满脸尘垢的小道童正是张无忌。张三丰和俞岱岩却怎能想得到?张三丰一时瞧不清他面目,见到他身上衣着,只道便是清风,双手紧紧扶着他的肩膀说道:“孩子,你怎样了?”问完又觉多余,心说这估计筋折骨裂,话也讲不出来了。

    却见小道童嘴角挂着一缕微笑,竟还有暇左手牵住张三丰衣角,右手拉着他左手轻轻摇晃,说道:“太师父,你教我武当九阳功从未这样用过,也不知我学得成不成。感觉这和尚是不是跑的累了,竟然打出来的两掌轻飘飘的?看来,您还得再教我些功夫。”说话之间,将一股极浑厚、极柔和的九阳神功,从手掌上向张三丰体内传了过去。

    张三丰于刹那之间,只觉掌心中传来的这股力道雄强无比,虽因自己练功数十载,积力深厚,来力尚不及自己内力的精纯醇正,但汩汩然、绵绵然,其势无止无歇,无穷无尽,一惊之下,定睛往张无忌脸上瞧去,只见他目光中不露光华,却隐隐然有一层温润晶爱之意,显得内功已臻绝顶之境,生平所遇人物,只本师觉远大师、大侠郭靖、神雕侠杨过等寥寥数人,才有这等修为,至于当世高人,除自己之外,实想不起再有第二人能达此境界。霎时之间,心中转过了无数疑端,然而这少年的内力沛然而至,几乎瞬间即打通了自己多年自己一直没有悟通的行功经脉,感觉自己修炼多年的武当九阳功竟又有精进,乃可断定这孩子决无歹意。于是微笑道:“我衰迈昏庸,能有什么好功夫教你?”他只道这小道童是哪一派的高手少年赶来赴援,因此言语中极是谦冲客气。

    张无忌道:“太师父,你待孩儿恩重如山,孩儿便粉身碎骨,也不足以报太师父和众位师伯叔的大恩。”他这几句话说得恳挚无比,几句“太师父”纯出自然,决计做作不来,连张三丰也大为奇怪:“难道他真是本门弟子,暗中潜心修为,就如昔年本师觉远大师一般?”缓缓放下张无忌的手,斜目瞧俞岱岩时,见他也是一脸迷惘。

    张无忌正想着如何组织语言向他们解释之时,只听得脚步声响,有人到了门外,听他步声急促,显是十分慌乱,却不敢贸然进来,也不敢出声。俞岱岩道:“是灵虚么?什么事?”灵虚道人道:“禀报师父,魔教大队到了宫外,要见祖师爷爷,口出污言秽语,说要踏平武当派……”只听张三丰又道:“明教大举上山。唉,不知远桥、莲舟他们平安否?岱岩,你说该当如何?”

    俞岱岩默然不答,心知山上除师父和自己之外,其余三四代弟子的武功都不足道,出面御敌,只徒然送死,今日之事,唯有自己舍却一命,和敌人敷衍周旋,让师父先走,日后再复大仇,朗声道:“灵虚,你去跟那些人说,我便出来相见,让他们在三清殿上等着。”灵虚答应着去了。

    张三丰和俞岱岩师徒相处日久,心意相通,听他这么说,已知其意,说道:“岱岩,生死胜负,无足介怀,武当派的绝学却不可因此中断。我坐关十八月,于一套太极拳和太极剑,终于前后贯通、一气呵成,此刻便传了你们吧。”说罢,转头看向扮作小道童的张无忌,显然想把他当作衣钵传人,但一时又不确定他究竟是谁。毕竟俞岱岩残废已久,明月资质平平,陡然出现的张无忌虽然身份不明,但这份心意却实在挑不出毛病来。

    俞岱岩一呆,心想此时强敌已经入观,怎有余暇传习武功,只叫了声:“师父!”便说不下去了。张三丰淡淡一笑,说道:“我武当开派以来,行侠江湖,多行仁义之事,以大数而言,决不该自此而绝。我这套太极拳和太极剑,跟自来武学之道全然不同,讲究以静制动、后发制人。你师父年过百龄,纵使不遇强敌,又能有几年好活?所喜者能于垂暮之年,创制这套武功出来。远桥、莲舟、松溪、梨亭、声谷都不在身边,第三四代弟子之中,除青书外并无杰出人才,何况他也不在山上。武当派一日的荣辱,有何足道?只须这套太极拳能传至后代,我武当派大名必能垂之千古。”说到这里,神采飞扬,豪气弥增,竟似浑没将压境强敌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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