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理想国

    教堂广场的街对面有一片露天停车场。陈博士的白色本田思域就停在其中。安东尼奥注意到在本田思域的旁边停着一辆黑色宝马。宝马里坐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白人男子和黑人男子。他知道他们的责任是保护陈博士。

    “你去哪，都要人跟着吗？”坐进本田思域副座后，安东尼奥问。

    “这是他们的工作。”陈博士边说边倒出车位。

    “我可不喜欢到哪都被人盯着。”安东尼奥话里有话地说。

    “等你当上了总统，你就习惯了。”

    陈博士的语气很平淡，但安东尼奥觉得陈博士的语调里有几丝嘲意。他扭过头去，见后视镜里宝马也倒出了车位，跟了上来。

    “去哪？”陈博士问。

    “等我想好了告诉你。”安东尼奥说。

    “你爸知道你喜欢男人吗？”陈博士毫不避讳地说。

    “不知道。“

    “他也没注意到你从未交过女朋友？”陈博士又问。

    “我爸很忙。”安东尼奥转回头来，盯着陈博士犹如瓷釉般的侧颜，一字一字说，“尤其丧尸之夜后他就更忙了。”

    “那你应该跟你爸好好谈谈。”陈博士说。

    “我都成年人了，喜欢谁，男人还是女人，还需要征求他的意见？”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不是。”

    “我什么时候能喝到你的喜酒，吃到你的喜糖？”安东尼奥顺着陈博士的话问。

    陈博士说：“你还没想好你要去哪吗？”

    “还是你打算做不婚主义者？”

    “你要是不知道去哪，就由我来定了。”这时候，驶到了十字路口，前面的信号灯突然亮了。

    陈博士踩下刹车，在斑马线前停下了。

    “阿波罗与美少年。”

    “同性恋酒吧吗？”陈博士问。

    安东尼奥没有直接回答陈博士的问题。“以前我和钱伯斯光顾过几次。”他注意着陈博士脸上表情，发现他一脸淡定。

    安东尼奥继续说：“钱伯斯一点也不喜欢生物学，对基因工程没什么兴趣。他只喜欢划开小白鼠小白兔肚子。”

    “他测试都是前三名，有好几次还是第一名。论文也写得不错。他申请做我的实验室的助手。由于他只是选修，所以我只让他做些简单的工作，比如打扫实验室，检查器皿，核对名单等。”陈博士轻描淡写地说。

    “他都跟我说过。他说在老师你的实验室里玩得很开心。”安东尼奥目光落在陈博士握着方向盘的手上，“还说你拿刀划开小白鼠小白兔的肚子的手很优雅，你杀生的样子很帅很酷。”

    “我不是叫你不要叫我老师吗？”陈博士不动声色地说，“你从来没有上过我的课，我也从来没有教过你一节课。”

    “可是你确实是老师啊。”安东尼奥说。

    “我不是老师了。”陈博士启动了车，在信号灯亮起的时候驶过了斑马线。

    “我不想碰到钱伯斯。”安东尼奥突然说。

    “我们不是去那。”陈博士说。

    安东尼奥一听，赶紧说：“我知道一个好去处，保证我们不会在那儿碰到任何人。先往左边开。”

    “你就不能说具体位置吗？”

    “我忘了具体位置，但我知道怎么走。”

    ……

    天完全黑了。本田思域在一家叫“理想国”的酒吧前停下。进出酒吧的大多是年轻的男子。少数男子穿着女装，头发染成五颜六色。还有一些男子更是奇怪，不仅奇装异服，还满身配饰——耳朵上有耳环，鼻子上有鼻钉，脖子上有项链，手腕上有银镯，甚至他们张开嘴，伸出来的舌头上还有舌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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