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一梦一年空

    “我这可是为你好。”马库斯怒道，“看待兄弟的分上你不要逼我。”

    “看待兄弟的分上，你也别逼我。”乔纳森说着要拔枪。

    砰——马库斯开枪了。

    乔纳森惊得本能地跳开，接着怒而开枪。马库斯也躲开了，突然喊道：“丧尸！”

    乔纳森扭过头去，见黑压压的人出现在巷口拐角，一双双眼睛红光灼灼。忽然，它们扑过来。

    乔纳森赶紧扣下扳机。它们一个个倒下，但扑过来的“它们”似无穷无尽，踩着同类的尸体嗷叫着前赴后继。

    “妈的！”马库斯清空了两个弹匣，再上第三个弹匣时，他突然转身一跃，抓住了巷墙，要翻墙而过。

    “王八蛋，你要抛下我！”乔纳森骂道。

    “既然干了警察，就要有随时牺牲的觉悟，哪怕是为了还房债。”马库斯一条腿跨过墙头，本性难移不忘说风凉话。

    咔嚓——枪突然空了。

    乔纳森赶紧往腰间摸去，发现弹匣用尽。幸好，他和马库斯击毙的丧尸够多，阻碍了后面的丧尸直接扑过来。前面的丧尸踩着尸体蹒跚而过，后面的丧尸迫不及涌上，把前面的丧尸压在了身下，一层层，肉墙越堆越高，无数张嘴嗷着，无数支手挥舞着，无数红眼瞪着——昏光之下，轮廓模糊，宛若一头长着百张嘴，百支手，百双眼的怪物。

    乔纳森猛吸一口气后，转身朝墙头跳去。这时，马库斯已经不在墙头上了。乔纳森抓住墙头，用力一撑身体，跨坐在了墙头上。他正准备往下跳时，骇然见墙下无数双手从涌动的庞大躯体里伸出来，有的惨白如纸，有的黑沉如炭。

    忽然，一只苍白的手和一只黑沉的手抓住了他的两条腿，猛力地往下一拽。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他还未来得及发出尖叫，听到宛如电波般的声音一阵阵响起……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那声音继续响着，他继续往下跌去……跌不进丧尸群。仿佛他在下坠，丧尸群也以同样的速度在下坠。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丧尸群变得模糊，越来越模糊，模糊成一片暗色的空间，又仿佛化成一个巨大的黑洞……

    嘀——嘀——嘀——

    乔纳森睁开眼睛，发现在家里。

    但梦，是如此的真实。

    他一闭上眼睛，画面呈现，那阵阵嘀嘀声又在耳畔响起。他使劲地摆脑袋，试图把噩梦留在脑子里的画面和声音全给甩出去。

    乔纳森突然感到口干舌燥，下床时却发觉身体在发抖。以往噩梦醒来，最多也只是心脏悸动，从未像现在身体都抖起来了。

    “哎，这两天怎么竟做噩梦？”他叹道，“是不是我不适合做警察啊，一转正就连续两天做噩梦。昨天是梦到快死了，今天是梦到掉入黑洞了。搞不好，我真的会……”

    自言自语间，他已经站在了餐厅的厨柜前，手里拿着厚底杯子，扭开水龙头接水。凉爽的水，湿润了他的喉咙，也湿润了他的脑子，还有眼睛。

    他视线蓦地无比清晰，清晰地落在拿着杯子的手的手臂上的一块疤上——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两秒钟后，他啪一声把杯子放在厨柜上，将手臂举到眼前，仔细看着位于小臂上端处的疤。疤呈一个椭圆形，大小正好是成人的一张嘴的大小。

    忽然，他听到脑子里什么东西如雷殛炸开，还未平息，他人已经奔到了床前，抓起手机一看——又是一道雷殛轰顶——手机里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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