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叱干定吃了顿竹笋肉

    南靖王叱干凌云的封土。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手里拿着弹弓和石子，正坐在南靖王府后方训练场边的一棵大阔叶树上。

    茂密的树枝挡住了他的身躯。他透过树叶的间隙，向树下的一块空地瞄着。

    树下的那块空地上，放着一些玉米粒和大麦粒，那是他用来吸引鸟儿而设计的圈套。等鸟儿下来吃时，他便用弹弓瞄准打下去。

    他是叱干凌云的儿子叱干定。一个月前，父亲叱干凌云接到一封姑姑从皇宫寄来的密信，然后就马不停蹄地往都城赶去。他不知道什么事让父亲那样匆匆忙忙。母亲银雪娇也眉头紧锁，神色忧郁，却守口如瓶。他什么都不知道，大人们从来不跟他说这些事情。他也不敢问。

    今天本来还有一节兵器课和一套拳法课要学习。趁这几日父亲不在，他便对师傅撒了个谎，把师傅骗出王府，自己躲在这里偷起懒来。

    有几只鸟儿在天空徘徊。

    云雀这种鸟儿很精明，他们看到食物不会立马上去吃，而是会先在天空中徘徊一阵子，看看下面的情况是否安全。如果确定下面没有人经过了，才会试探性地飞下来，落在远远的地面上，然后一点一点慢慢靠近那堆食物。

    反正叱干定有的是时间，所以决定耐心等下去。他把弹弓和石子放到衣服口袋里，从另一个衣兜里掏出一块糖人儿吃起来。

    那块糖人儿是他隔着一个围墙，通过一个狗洞向卖糖人买的。他平常总被关在训练场里，一整天一整天都关在训练场里，学习兵法，刻苦练剑。他经常听见院墙外面传来卖糖人的吆喝声。“卖糖人喽，卖糖人儿，现捏糖人哦……”同时，卖糖人手里的铁榔头还叮叮当当，敲个不停，作为吸引客户的有节奏的宣传声音。

    叱干定除了训练以外，再也没有别的消遣。每次听到卖糖人的声音，心里就有一种想买的冲动。有一次趁没人的时候，他便来到院墙的一处狗洞边，把到卖糖人儿的喊过来。让他捏好一只糖人儿。然后通过狗洞，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一次，他吃的糖人是一只咆哮野狼。因为糖人儿不好买，上次刚买的时候只吃了三分之一，把野狼的头咬掉了，然后便用糖纸将它包起来，放到衣兜里。这次再拿出来吃的时候，糖人儿被体温融化了，轮廓形状变得模糊不清，看起来就像一只公鸡。

    吃着糖人的时候，他看见有一两只云雀落在地上，离食物远远站着，正一步一步地慢慢往食物那里靠尽。

    叱干定用糖纸把糖人儿包起来，又放回口袋里。掏出弹弓和石子，等着那鸟儿走到他的攻击之内……

    正当他观察得聚精会神的时候，突然听到母亲银雪娇的声音：“大定！大定！”

    银雪娇是一个肥胖的妇人。她的下巴长了三四层。脸颊两边的肉圆嘟嘟的，仿佛是在口腔里面含了两个鹅蛋似的。她的肩膀浑圆，**下垂。穿着长袍的时候，全身就像一个圆肉球，全身的肉随着走路的步子一抖一抖的。

    叱干定坐在树枝上，透过缝隙往下望的时候，看见他的母亲更像一个圆肉球了。正慢慢地在地上移动着。

    银雪娇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并且很具有攻击性。每次她说话的时候，那语气就像猛兽在咆哮一般，使人听了无不颤抖。家里的下人一看见她，就吓得想要躲得远远的。

    叱干定此时听到母亲呼喊他的声音，也吓得不敢吱声。

    训练场是一大片圆形空地，里面可以骑马，射箭，比武，摔跤等，甚至还可以做小规模的军事演习。场地的北面是一个看台，上面放着几排整齐的客宾座位。场地的东面是一个十肘宽的正大门，可容军马通过。西边是一个小角门，只能容单人通过。角门四围种上许多茂盛的参天大树。叱干定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在训练场的西边的一棵大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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