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曾经
葛堂堂白着一张脸,原本骄阳似的脸颊此刻也仿佛被吸干了血液的蝉,她围着墨色的斗篷,四平八稳的坐在阴森的地牢正中间。
她抬手不紧不慢的从桌案上拿了盏热茶,命人把绿鄂放在正前面的椅子上,用钢针扎臂上的血管一点一点的放血,等快要结痂的时候再扎一针,继续放。
就这样慢慢磨了好几个时辰,葛堂堂一眼不错的看着她受刑,整个地牢静的出奇,只能听到绿鄂闷哼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丝丝铁锈的味道,血一滴一滴的从绿衣女子纤细的手腕落下,像雪中的红梅花,汇聚到冰冷的地面上,然后一直流到已经无法开口说话的主人脚边。
在这样昏暗的空间,那滩红色显得那么刺眼。
绿鄂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她意识模糊的半瘫在那里,身体里的暖流正在慢慢的流逝着,可是她却没有力气怀抱住自己,感受一点温暖。眼睛周围的黑雾就快要攻占所有的画面,呼吸好像也是件十分劳累的事情。
葛堂堂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女子惨白的嘴唇连同她那双滴血的双臂,无一不让她联想到自己孩子。
他那样的小,仿佛只有葛堂堂半只手臂一样长。
他那样瘦弱,柳枝一样粗的腿,筷子一般细的胳膊,汤碗一般大的头……
他胸膛起伏着,全身是血的被眼前之人从自己的肚子里剜了出来。
葛堂堂清晰的记得那种撕裂感,那仿佛被人剥夺了灵魂深处最珍贵的感觉,那是沙漠中旅人失去水源的无助;是贫瘠土地上农人失去粮食种子的绝望;是黑暗席卷大地,永失光明的恐惧……
不!
比这些更甚!
她的孩子,还那样的小,他甚至没有张开眼睛看一眼世界,没有喝一口乳汁,就被眼前人用她的芊芊玉手掐死了。
所以,葛堂堂觉得自己这样的惩罚已经很善良了,她都没有把人剥皮拆骨。
葛堂堂拢了拢厚实的衣服,上前用脚踢了踢已经半昏迷的人,冷声道:“现在可以说一说你的主子到底想干什么了吧。”
绿鄂此刻脑子一片空白,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不明白葛堂堂为何要对自己动刑,她嘶哑着威慑道“郡主,我是楚家的丫鬟……你不能……”
葛堂堂没听她说完,拿过一旁孔武手里的针,对着绿鄂快准狠的又是一下。
血霎那间涌出……
她近乎疯狂说道“这话说的,我为什么不敢,你这样的人,活在世间简直就是一种对良善的侮辱!”
绿鄂听到葛堂堂的话,看着眼前人充血的眼睛,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她不确定葛堂堂是否知道了些什么。
葛堂堂掐住绿鄂的下巴:“希望你不要指望楚楚来救你,毕竟她要是手眼通天,就不会让你落到我手里!你现在只有把楚家人为什么非要处心积虑的娶我,以及为何着急寻找靠山的原因告诉我,我就让你痛快的去死!”
绿鄂看着眼前人,突然觉得有一种深入灵魂的恐惧支配着自己,她像一头困兽一样。
此时早已脱去虚伪做作的伪装:“郡主,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求郡主绕了奴婢!求求郡主绕了奴婢!”
葛堂堂看着求饶的人,自顾自的笑了。
想当初,自己也是这样求她的!
当时,葛堂堂顾不得自己被刀子划开的肚子,从床上踉跄的爬到绿鄂的脚下,用手紧紧的抓住绿鄂的裙摆,用尽全力的祈求着她,放孩子一条生路,她什么都愿意!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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