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裂痕

    而后，江小飞退出王府。

    “朱鸿，李固党里有江生这个人吗？看你刚才欲言又止，想说什么，说吧。”高燮回到自己的书案旁，磨好墨，接着“忠”字往下写。

    “是，王爷。回禀王爷，李固同党里的确有江生这么个人，可是.....”

    “可是什么？”高燮眼眉低垂，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目光。

    “七年前，江生在流放过程中已经染疾而亡。”

    “确定吗？”

    “这个......我们没有查证。”

    “那这个人的脸你总见过吧。”

    “回王爷，江生的脸和江小飞的脸完全不同！”

    高燮很少感到一个人难以捉摸，他的父皇是一个，现在，江小飞很荣幸地加入了这个队伍。一个拥有李固手书，外貌却完全不同的江生，一个刚刚接触就知道自己目的的草寇，高燮现在感觉脑子很乱。

    “看紧他，还有，把他最近的行踪，见过的人都给我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属下遵命。”

    “还有，无论如何，起兵之事也要瞒到来年三月，切勿打草惊蛇。但一旦他要通报朝廷，格杀勿论。”

    “是。”

    “去吧。”高燮一只手拄在案上，另一只手轻按着自己的鼻翼，“我累了，要休息。”

    “属下告辞。”朱鸿起身，行礼告辞。

    朱鸿退出王爷的房间，脸上的平静如岩浆前的薄纱般被撕破：江小飞，我一定让你好看！

    朱鸿回到自己的房间，传唤一个黑衣卫小头领进来。

    “你带人去，监视江小飞的一举一动。一旦他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格杀勿论！”

    “遵命。”头领领命，而后他又犹豫了一会，转而向朱鸿说，“指挥使大人，咱们何不就地除掉江小飞，此人留着对大人是个祸害啊！”

    “大胆！”朱鸿毫不犹豫地厉声道，“他姓江的对我再冒犯，王爷也要用他得到金樽，作为王爷的黑衣卫，你怎么能提出这么荒唐的建议！真是令我失望！”

    头领赶忙下跪，全身瑟瑟发抖：“属下一时糊涂，失言冒犯了王爷和指挥使，请指挥使恕罪。”

    “罢了，这次就饶了你，若有下次，你懂得！”

    “谢指挥使不杀之恩！”头领赶紧磕头。

    “去吧，将功补过。”

    “是！”头领赶忙起身告辞，吓出一身冷汗。

    如今江小飞虽然身在王府处境危险，但又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在取得金樽前，王爷不会让任何人不利于江小飞，他朱鸿若以身犯险，甚至江小飞自己遭遇不测，高燮都要拿他试问。

    江小飞固然可恨，但朱鸿不会让愤怒轻易冲昏自己的头脑，因为他爬上这个位置，就是凭借自己强大的理智。

    “江生......”朱鸿努力在自己的大脑里思索，李固案发生于七年前，背后的操控者就是他朱鸿，对于关于李固的一切，朱鸿仍记忆犹新，除了长相和死亡日期，朱鸿始终回忆不到关于江生个人的任何一丝信息，莫非江小飞真的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不可能，由他的胆识和江湖上的资源，此人的确堪称俊杰，不可能在李固党内只是一个路人角色！

    江小飞的深浅就像一团吹不散的迷雾，任凭朱鸿怎么向里望，就是看不到他的真面目。

    既然如此，那就查，从他现在的每一个细节，见到的每一个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开始追根溯源。一个人伪装得再好，他总会不经意地露出他从前的行迹。只要查，没有什么是查不到的，朱鸿深信这一点。

    朱鸿现在必须小心，因为高燮在许诺江小飞黑衣卫左指挥使的官职时，用眼睛微微瞟了一眼朱鸿，这是做给朱鸿看的，意思就是：好好干，要是再干不好的话，总会有人替你干。

    由于江小飞一闹，高燮和朱鸿的关系出现了裂痕。而高燮，朱鸿是了解的，如果不去弥补的话，他们之间的裂痕会自动扩大，直到吞噬朱鸿为止。所以刚才朱鸿训斥小头领的一番话不只是说给他听的，更是说给门外高燮的顺风耳的。

    “朱鸿还算有点头脑。”高燮听完小头领的汇报后微微点头。朱鸿预料到王爷一定会试探他，但没想到王爷的眼线已经插到了黑衣卫的细枝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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