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天命(4)女魃(五)



    周玄的模样令王瑜疑惑:

    周老夫子持节杖而立,是为了表示你的威武不屈?抑或是要棒打本宫?

    周玄本想着同王瑜缓和,一听气愤不已,自己杵着节杖,你猜是缘何?

    不过是前些日子,自己那顽皮孙女不知从哪听了道人之言,说这飞禽走兽最有灵性,若是谁家有灵物坐镇,定能福寿绵延。

    若是开蒙之人听到,定会笑得合不拢嘴。

    谁人不知灵物,谁人不渴求有灵?然世间俱是俗物,何来灵物。

    家家户户,莫不供奉虚无传说,也唯有富贵人家,能雕几个金兽,却也假的很。

    偏偏周玄孙女是无知幼童,信了这通鬼话,竟命家丁从山中寻来一野兔,又将平日里听来的一些家国大义讲给野兔听,甚至封野兔为护国公,令其施展灵术,救治周玄。

    府中众人权当是个笑话,可渐渐的,却不像那么回事了。

    这野兔头一日炭黑且肌肤皲裂,浑身瑟瑟发抖,短短半月后,经周玄孙女供养并顶礼膜拜,竟散发着雪白色的光,尤其是凛冽清香不可断绝,令破败的鲜花都盛放的娇艳。

    周玄闻到这股香味后,只觉燥热不再,安神静气,大病就此痊愈。

    也就在周玄完全恢复的一刹那,这野兔就此消亡。

    周玄不得不信了道,对近些日子兴起的道学也来了兴趣。

    他自以为,这是承运,能借势而飞,实乃福缘深厚。

    故而,他更感皇恩浩荡,也就不再与王氏女计较。

    想着,换了一下性子,学学孙女出口点石成金的本事,祈盼能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把王瑜说服。

    这节杖,效仿苏武牧羊而已,暗含对江北故国的思念。

    王瑜却不是他的孙女,完全不怜悯他的一片苦心,出言挖苦,身边两个丫鬟在一旁捂嘴偷笑。

    周玄按捺不住自己翻涌的气血,胡子倒竖:

    王妃娘娘,自上次一别,未曾想,你依然如此不通规矩。身为掌管内宫灵秀司的女监司主,你的如此言行,如何为其他秀女做表率?

    王瑜敛唇,温柔一笑:

    周老夫子,本宫近日有些乏困,一时竟忘了,本宫究竟是王妃还是司主?夫子可否提醒一二。

    周玄知道王瑜又在给自己挖坑,支支吾吾:

    这。

    王瑜这次没有给周玄回答的机会,很快自顾道:

    若本宫是司主,品级比你还低,也万没有一点敢耍性子的资格,你自该强硬一点,以免堕了文人的傲骨,我大晋文道兴盛,你理当作出表率,若是一把软骨头,倒不如钻进棺材,何苦误人子弟,晚节不保。

    若本宫是王妃,你自该明白,身为皇上的女人,我之首要职责,乃是为皇上分忧,早日诞下龙子,从而绵延大晋社稷,岂能为所谓统领秀女而劳力伤神,若是因此而日夜寝食难安,疲乏忧困,个中后果,你可能担待?故我耍点性子,痛快一点,倍感快活,你也理当乐见其成才是,怕就怕你心怀鬼胎。

    周玄浑身一激灵,嘴巴哆哆嗦嗦。身为儒家的护道者,周玄最怕别人拿大义捏住他的痛脚,让他深感无力。

    王瑜见周玄一直不说话,突然怒喝一声:

    本宫问你话,老匹夫,你究竟意欲何为,莫不是要你一家一百多口死无葬身之地?

    周玄且惊且怒,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手指着王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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