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后悔的壳子婶

    壳子婶在漪姳走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钱哭一阵，又看着漪姳那些补品啊，衣服啊的再哭一阵。

    想起女儿那么远回来，自己还要审问她半天，这哪里像母亲，哪里看得出母亲的慈爱？简直就是现行版的审判员！

    作为娘亲，没有想过女儿累不累就算了，一个大清早就回了也不问孩子饿不饿？吃饭不吃？口渴不渴？

    就知道审问，审问！此刻的乔紫苏，简直恨死了自己。

    我这哪里像当妈的?

    她在床边上锤了一拳：哪里像！

    哎呀，漪儿，都怪妈不好，明明是你回来了，我犯哪门子聪明，把你审过来审过去，还自以为聪明谨慎！

    哎，哎！她直后悔到肠子都在发青了。

    教训女儿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便又再加上一大箩筐的自责。

    此刻的乔紫苏望着快要掉下来的竹子楼顶，巴不得马上把女儿拉回来，跪在女儿面前，求她原谅。

    她去电话亭打电话给女儿，可走到那扇快要破裂的腐朽的木板门又返了回来。

    不行啊，女儿这次不仅生她老子的气，恐怕也在生为娘的气呢。

    不好意思打电话，又召不回女儿，丈夫呢？早已不管不顾地跑得无影无踪了。

    她一个人就这样无助地在床上躺着，望着结满蛛丝网的破竹楼顶，哭得死去活来。

    总之，她今天就像把水闸打开了，眼泪哗啦啦飞流直下三千尺，即使想关闸门也关不住。

    她好久没有这么哭过了，对丈夫的死心，让她放弃了太多幻想。

    唯一牵挂的女儿回来又走了，还不知道以后要不要她这妈！

    不要也好，那个老东西她是没有准备离开的了，都一把年纪了，哪里有离婚的说法。

    壳子婶被壳子叔虐待也不是一次两次，而是二十多年，这些年头，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壳子叔。

    她觉得自己的命就是这个命，娘家你的人给她撑腰的时候，她说算了，我的命就是这样。

    娘家人要她离开壳子叔的时候，她也说，算了，我的命就是这样，找哪个，我都是受气的命。

    这次，漪儿回来了，带回来了钱，她也知道，她的最大厄运也会随着漪姳的回来而降临。

    她更知道，那几捆钱，壳子叔是一定惦记得紧的。几十年的夫妻，对壳子叔，壳子婶是再了解不过了。

    壳子婶觉得自己活得太累了，太累了！

    她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拍自己的胸口，责怪自己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女儿还要那样为难她？早该做饭给她吃，烧水给她喝嘛。

    她还后悔不该对女儿讲那么多大道理。

    人家漪儿在市面上行走的人，是走南闯北的人，在大城市见过世面的人。哪能得着自己那么多此一举：

    我简直就一点妈的样子都没有？哪家的妈是这样不管不顾女儿的吃喝？

    想着想着，她又自责起来。

    她乔紫苏，只不过这条古街上的一个女棕匠，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半农村妇女。

    自己那点肤浅的见识算得了什么？不就井底之蛙一只吗？

    女儿说的那番话不就是真理吗？咱们地球上的人不就是她说的那样一点儿不假吗？

    紫苏又是嘤嘤地哭着，嘟囔着，埋怨自己这不是，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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