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还是平手-第3/4页
“嘿嘿,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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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恕失礼!不知阁下师从哪派哪门,何方地界人士?”周侃儿恭敬抱拳行礼。诺寒回礼:“百家书里长大,我也只是多听过一些。津门的那些老师傅本事可都比我厉害。津门?周侃儿曾有耳闻天下几绝:姑苏的评弹,长安的乐舞,咸阳的老腔,津门的说书。除却刚刚那两段字正腔圆味儿正的定场诗,风采精神着实如奉身心。都说天下曲艺同道殊途:既为传唱人间故事,便要自己融入故事,叫戏子断肠,叫乐者怅弦,叫先生入史。若不能奉上全部身心,断然不能叫人唏嘘哀叹或拍手称快。
“见笑了,原是天津卫的先生。”周侃儿态度恭敬,津门的先生走到哪都是棵摇钱树。但不求本事如何,光是这个名号,天下听客都是认得的。“哪里,原是我先怠慢了,倒让您迁就了,哈哈。”诺寒笑着,别起折扇后盘膝而坐:“不知周阁主可知这颐安镇子附近哪有房子倒卖?或是租用也可。”“南街这一块,我自认得些熟人,只是房屋一事,恐怕已经没有什么好居所了。倒是还有间不曾修砌的空房,可谓家徒四壁。”诺寒眼珠转转:这倒也是个好事,若是修好的房子,自己这点银两断然是租不下来的,等明天走马上任赚点赏钱,再去四处转转置办些家具就行。只是今天一晚难熬些。
“也好,周阁主,这空房值价几何?”“若买下来,值价五十两,若月租,只消按月六百文。”诺寒心中大喜,这倒可以接受了。“可否带我见见那房子?”“不在话下。对了,明日开始,早八时至正午说书即可。另外,我尚不知道阁下名字,可否告知我呢?”“诺寒,寒冷的寒。”“阁下的书倒不寒冷。”诺寒轻笑,只挥挥手。“从前在津门,那些个老师傅可比我厉害多了。”“那...阁下的武艺呢?”周侃儿眼神忽然锐利,全然没有先前恭敬,目光仿佛洞悉一切。
“什么意思?”诺寒愣了一下,反问回去。“杀气或许可以通过养性来收敛,但伤迹疤痕是藏不住的。看你的手就知道了。”诺寒面无表情:“周阁主看花眼了。我只是个说书先生,哪会什么武艺。还有这什么伤痕,这又是什么话?难道做说书先生的要先叫人砍上几刀?”周侃儿并不理会诺寒,上前拽起诺寒的衣袖,往上一拉:双臂密密麻麻布满数十道刀兵的伤痕,手指指节骨骼分明有力,青筋藏于皮肤之下并不外显。“在我这儿做事,多少要知道点底细,我这儿可不能进什么危险人物。你,到底是什么人?”周侃儿一字一句发问,留下诺寒仍然面无表情的脸对峙着。
“唉,所以说,我讨厌和你们这些聪明人打交道。”好一会儿,诺寒叹气缓缓站起身。“你说书时手一直遮掩在衣袖里和桌子下,但若是细看是能窥见端倪的。放心,我只是确认一下你不是什么杀人越货的绿林人。”“我...我以前进过行伍。”诺寒面容忧虑,遮掩半天勉强挤出这几个字。“行伍出身?”周侃儿惊讶,眼前这少年看上去不过接近弱冠之年,竟然是沙场退下的?但不论如何,光是那密密麻麻的刀兵伤痕足以让人不寒而栗。沙场行军,建功立业。退下来身上带点伤无可厚非。但是伤痕越多,往往也意味着资历越老战功越多。寻常老兵身上带一两道疤比较正常,若是些活着的将军,带十几道也算是人间厉鬼了。
而这个家伙,光是双臂,就几乎惨不忍睹带着几十道伤痕。周侃儿冷汗直流:如果说带伤意味着资历,那这个家伙已经不能用在死人堆里爬出来这么简单,恐怕是鬼门关常客了。更叫人害怕的是,老兵身上往往带着一层厚重的杀气,仅是双眼一瞪就能叫人吓破胆。而这个家伙,双眼平静如水,浑身上下仿佛要大喊着“我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老百姓”一般普通,扔进人堆里根本就不打眼。
自带杀气的很厉害,但能把滔天杀气隐藏的干干净净的,周侃儿简直不敢想象这个家伙的过去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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