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生命之轻
为了六百元钱,谢春英不惜“冤枉”自己的亲弟弟,而亲弟弟也就为了六百元不惜生命来维护自己的清白,六百元,对于他们来说居然是一笔财富,是谢春英人生最大喜事操办的希望所在,六百元能够买什么呢?
……
局里制定的全年目标管理几十项,其实除了刑拘数、治安拘留数、劳动教养数等几个打击指标和罚没款金额这些硬数字没法改动外,其它的不少有很大“水分”,什么每月有几次政治学习、几份心得笔记、做几次好事、与治安积极分子联系多少次、与两劳回籍人员见面教育多少回等等等等,不一而足。甚至给那些受治安罚款以上的对象建档,因为办案人责任心不强或者其它原因,没有给被处罚对象提取指纹或照相,造成档案中缺这缺那,他们不得不把双手涂得乌黑,当了一回又一回“坏分子”。有的同事更绝,没有相片的也敢张冠李戴,胡贴一张。有一次戈冰剑在一个认识的拘留人员档案中看他的相片,感觉不像,仔细一瞧,竟然贴的是某村的治保主任的相片。如此应付检查真是让人啼笑皆非。但就是这样加班加点的应付也要忙乎个十来天,太累人了。
基础工作要做,日常案子也要接,接踵而来的就是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案子。
那天上午,戈冰剑正在所里参加集中学习,不外乎是局里下发的一些通知以及其他文件,苍下村委会的治保主任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出事了。”
原来,田社村村民谢春英于早晨进入母亲房间,发现放在皮箱上的旅行包被翻动,藏于其中的六百元钱不翼而飞。正准备用这些钱购买嫁妆择日出嫁的谢春英急得大哭,以为是16岁的弟弟谢新根拿走了,便不问青红皂白地责骂小弟,谢新根再三辩解,谢春英就是不相信。谢新根一气之下,竟趁人不备喝下农药,待家人发现时已气绝身亡。突然的变故使谢春英家人悲痛万分,方知错怪了谢新根。便愈发痛恨那可恶的盗贼,遂委托治保主任来派出所报案,希望能把案破了,也好让死者瞑目。
“走,看看去。”周所长把治保主任一并叫上了车。
为了六百元钱去自杀,以死的方式来自证清白,还是一个小伙子,真是闻所未闻。在车上,戈冰剑心里有些打鼓。在各类违法犯罪活动中,一般的盗窃案是最常见的,也是最难破获的。盗窃案中又因被盗的是现金或物品而有所不同。盗窃现金案又属于盗窃案中的高难度案件。一是它几乎可以不留下任何痕迹,二是人民币到处流通,从抓贼抓赃这个角度来讲也失去了意义,三是即使圈定了犯罪嫌疑人,如果他来一个“保持沉默”,那让你简直是无计可施,到后来还是将案件挂着悬着。盗窃物品案略有不同,假如被偷一彩电,即使过一年两年三年,只要这个物品不从地球消失,就还有“人赃俱获”的可能。这次被盗的正是现金,案件肯定不是那么好破的。
田社村离乡里不远,很快就到了。他们远远看到村口搭了一个棚子,有两个女人正在哀嚎。按乡下的习俗,村庄上非正常死亡的人,是不能进祠堂的。想必棚子里就是摆着死者的尸体了。
见警察的到来,正在悲痛之中的谢春英犹如见到了救星,带着他们来到了她家。
这是一栋乡下的年代比较久远的老房子,而且是土砖房,显得愈发破旧。房屋里家徒四壁,连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谢春英的房间里并不凌乱,只有那个旅行包被翻动,里面有个小坤包口子被剪烂,那六百元钱原来就放在里面。从家境来看,她家里的确很穷,这六百元钱对于她家来讲就是一笔大数目了,何况要用来买嫁妆?
从整个现场来看,前门和后厅的门都没有被撬的痕迹,据谢春英介绍,他们家人一般出门时都会将后门拴上,然后锁上大门。吃过早饭后,她和母亲出门到田里去干活,一回来就发现房间里的包被翻动,里面的钱不见了,她自然而然地认为是“内贼”作案,而她家就是母亲、她、弟弟三人生活,母亲这边还在为她出嫁张罗,拿走她的钱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就怀疑是弟弟拿走了,哪里想到,谢新根矢口否认,竟还会如此想不开一气之下走上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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