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爱上了蒙古女孩-第6/11页





    七月一日,申城已是骄阳似火,学生都已经放了暑假。我记得何依兰就是从那一天起,没有再回出租屋的。因为从那一天,我就没有听到深夜开门,清早开门的声音。我猜测她一定是被那个大款包养起来了。这个城市这个时代这类事层出不穷见怪不怪。

    莉莉听说那个女孩子走了,便张罗着招第二个同屋。我说:“人家东西还没拿走,说不定还会回来的。”莉莉问:“那她这个月的房租交了吗?”我说:“没有。”莉莉说:“没交房租,我们就把它租出去算了。”我说:“可东西还在,也没有说退房,万一回来了岂不找麻烦。”我在内心里还是希望她能回来的。我始终忘不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惊鸿一瞥,尽管我在心里恨她鄙视她。“那等她来了,就让她补交房租。”莉莉说。

    然而,过了一个月,何依兰连个人影也不见。她真的不来了吗?她的东西不要了吗?也许在她们这种女孩的眼中,这些东西根本值不了几个钱,不要也罢。这种女的素质也真是太差,毕竟同屋几个月,走了,连声招呼也不打,可我还在如此牵挂她,难道在这种风尘女子身上,有着让男人不可抗拒的魅力?

    是夜,我踽踽独行在沪太路的人行道上。夜晚的沪太路上依然车水马龙,车灯白亮亮的柱子似的射出老远,把城市的夜晚撕得支离破碎。两旁的楼房店铺上的霓红灯,五颜六色的广告招牌在昏暗的灯光映衬下像侍酒女郎妩媚的脸。

    自从何依兰走了后,我的心中好象缺少点什么似的。有一丝落寞,也有一丝平静。

    不知不觉,走过锦秋路,走过上大路,走过环镇北路,前面就是高架桥,我像一条深海里的鱼,游游停停,停停游游,沿桥边的人行道钻了进去。桥下俨然另一番天地,两边不少旧书摊。一个小女孩子坐在一个打火机摊边,捧着语文课本借昏暗的灯光聚精会神地看着。卖帽子的、卖裤带的、卖碟片的,卖西瓜的五花八门,真是一个三教九流摊贩走卒聚会场所。

    一根桥柱子周围站了不少人,我信步走了过去,就听到一阵马头琴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悠扬、清脆,似得得的马蹄,在草原上奔驰。一个女性甜润优美的歌声从里面传出来。唱的是《美丽的草原我的家》。一曲完了后她又唱了《草原夜色美》。她优美深情的歌声吸引了我,我挤进人群,站到了前面。我看到了一个一身蒙古服饰的女子,盘腿坐在一张报纸上,微低着头,专注地拨弄着手中的马头琴,美丽的直发遮住了半边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她的容貌。唱了两首歌后,她显然累了,微喘着气,抹着脸上的汗。有人在她面前的报纸上掷下一枚枚硬币和一张张纸币,原来是个卖唱的蒙古女子。她稍做停顿后又唱了声调比较低沉的《蒙古人》,那是腾格尔唱的一首歌,包含着浓郁的思念故乡的情意。然后她又唱了首欢快悠扬具有民族风情的《欢腾的草原》。从她的歌声中,可以听得出她对故乡蒙古的眷恋,对草原的无限热爱,她的歌声纯朴自然热情大方,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倾听,纷纷掏钱买唱。

    就在这时,不知谁叫了一声:“治安联防队来啦。”于是,人群一哄而散。有的摊贩快速收拾好东西,一会儿就无影无踪了。那个蒙古女子也收拾好报纸起身离开。我突然想起了何依兰,她不就是蒙古人吗?那女子夹在人群中,往前跑。不知为何她回头看了一眼,那脸蛋极像何依兰。我一阵激动,喊了一声:“何依兰。”然而,那女子再没有回首,她的背影很快地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她不是在当金丝雀吗?怎么跑到这里卖唱?

    后来,我问娜拉玛:“那天晚上在高架桥下卖唱的是不是你?”娜拉玛笑而不答。问急了,她就说:“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她就是这样一个神秘的女孩子,真真假假,让人琢磨不透。

    8月31日,何依兰回来了,依旧一身疲惫,像经过长途跋涉的旅人,风尘仆仆回到家门。一进房间关上房门,倒头就睡。一直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才睡眼惺忪地出来,到卫生间漱洗。完毕,她拿出三百元前放在我面前,这是她两个月应交的房租。从她离开到她回来整整62天,她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像一朵荷花开在寂寞的暗夜里。只是白皙的脸上有太阳留下的痕迹,脸庞有些消瘦。她边梳理她有些微乱的直发,边问我:“李佳,你房间有水吗?”我说:“有。”便起身给她拎来了水瓶。她也从房间里拿出一盒“统一100”方便面,撕开盖子,放在桌上,接过我手中的水瓶取下盖子,往方便面里倒水,问我:“你吃过了吗?”我答:“吃过了。你晚上只吃方便面就行了?”她答:“习惯了。”便坐在沙发那头,边等方便面边看电视。我不知怎么搞的,本来很想跟她说话,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现在坐在一起了,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这样看着不断变换的电视屏幕,让这珍贵的时间白白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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