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危机降临-第2/3页

    表面看来，这件事被他们轻松愉快地解决了，实际上贺铮的心头已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他可以确定这两个人与军刀会无关，他们既没有当过兵，此行的任务也不是充当杀手，否则用不着跟踪他那么长时间。从行事风格和相互之间的熟悉程度来看，他们应该真的是某个侦探社的调查人员，但这次的调查目标绝不是那个胡编出来的家伙，而是贺铮本人。

    稍一联系自己的所作所为，贺铮就想到了一个令人心悸的可能性：有人顺着黎小棠这条线索查到了军情学院，发现他们两人之间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因此把他当成了杀死梁喆和徐文泰的嫌疑人。

    根据联邦保密条例及相关法令，警方即便听说黎小棠有一个朋友是特别班的学员，也不可能获知、甚至不会去查询这个学员的实际情况，尤其是他现在用的名字和所在的地点。

    正是那些非官方的调查机构才让贺铮感到棘手——这些家伙与警察不同，只要钱给足了就可以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甚至不受法律的约束。

    他们可以从黎小棠的某个同学那里打听出来，有位特训班的学员与黎小棠关系匪浅，因此怀疑这个人暗中出手为她报仇，但他们是根据什么线索找到自己、提供线索的又是什么人呢？就算有人凭记忆描述了他的相貌，这个调查机构也没理由这么快就找到宁滨来啊！

    这些问题困扰着贺铮，直到他把车停在住所的楼下。

    锁好车门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冷霏家的灯光还亮着，所以他上楼和开门时都很小心，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进屋后贺铮也不开灯，甚至走过去把客厅的窗帘拉上，摸黑坐在沙发里思索起来。

    泄密的人当然不可能是毛承武，否则今天他面对的就不会是两个废物和一把手枪。至于其他人……他也想不出来，因为所有学员毕业后的去向都是保密的，连教官们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用什么名字。

    既然缺失了关键信息，无法找出几乎令他暴露的罪魁祸首，贺铮只能希望今天的表现可以减轻对方的怀疑，至少那两个调查员应该认为他并不十分敏感，而且不会轻易对人开枪。

    开枪！？

    梁喆和徐文泰已经死了很久，负责调查的组织应该会采取一切可以采取的手段，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来寻找线索。很可能有人在警方的报告中发现了他这个连杀五人的怪物，故此派人赶到宁滨做进一步调查。

    这就说明他们手里还没有任何证据！贺铮稍稍放松了一点，开始思索下一步的应对方案。

    他根本没有想过要找毛承武帮忙阻止调查——这个老家伙只要一开口就等于不打自招，承认是自己的属下杀了梁喆和徐文泰。

    也不能让他寻找泄密的源头，因为那么做也会给对方提供更多的线索，而且即便找到了，现在也不可能对付人家。

    如果他向毛承武如实汇报并请求调离宁滨，甚至离开联邦，毛副局长想必是会答应的，但这种做贼心虚的行为只会让原本心存疑虑的调查机构确定目标，两个死者的家族也会全力向军情局高层施压，让他们交人或至少放弃这个特工。

    逃走是万不得已时的最后选择——如今他的身份是堂堂正正的执法人员，想指认他是凶手必须提供足够的证据。假如他放弃了这个身份潜逃，就会被当成有罪的嫌疑人，遭到联邦警方甚至境外其他执法机构的追捕。

    那就以不变应万变，静候对方下一步行动吧。

    贺铮忽然觉得有些压抑。他不怕有人来找麻烦，甚至没考虑过自己会不会有危险，他担心的是一旦事情败露，自己就会失去组织的庇护，像一只孤雁般亡命天涯，再也找不到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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