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心难测
那姓宋的青衫男子看了一眼那具没了头颅的尸体,悻悻的收回悄悄放置在腰间的手。
即使拔剑出鞘又能如何?这个满脸胡子的男人明显是杀伐果断的高手,庙门外那颗怒目圆睁的头颅便是最好的见证。
死不瞑目。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过匆匆一个甲子,你争也好,不争也罢,时间流逝,岁月无情,终归化为一抔黄土。
弱肉强食,便是这个世界最好的规则。
不见络腮胡子任何动作,那插在庙外的两把利剑自行归入剑匣。
左手一招,那破碎枕头的枕套自行飘入手中。
络腮胡子拼接枕套作为绳结,背负剑匣。
不管不顾那大雨,走出庙外。
那雨水落在其头上寸余竟然自行往两边滑落,不曾湿了衣衫。
内力外放,可避风雨,一派宗师也不过如此。
足见其内力深厚。
络腮胡子仰头看了看墨色天空,收回内力,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
十年之前。
那个记忆中的春末初夏,草长莺飞,杨柳依依。
有一少女,在磅礴大雨里为少年撑伞。
她一手撑伞,一手伸出伞外,雨水在手中形成一个浅浅的水洼。
少女看着眼前美景,余光却偷偷瞥向少年,满脸笑意。
他们的背后,是那读圣贤书的学堂。
有许多的少男少女,欢声笑语。
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家境贫寒的少年,十年苦读,及簪之年,入京赶考。
会飞黄腾达,然后像身后那个男子一样,一袭青衫,身旁伴一美丽女子,笑谈山河。
同样那年,边塞失手,悍兵入国,村子燃起大火,再没了让人充满希望的学堂。
没了父母,没了那情窦初开时和他两情相悦的女子。
山河破碎,国将不国。
络腮胡子伸出左手,一如当年那个少女,手中渐渐积水,形成一个浅浅的水洼。
可他手中无伞,身旁也没有她。
那个一剑天真笑意的铸剑少年,笑道:“师父,那我这把剑名为相思好了。”
可回过头铸剑愈发坚定的他,眼中却满是恨意。
十年,相思剑成。
一把相思剑,又是否真的可以寄托相思情?
压死骆驼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触动人心的也可能是一件小事。
让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落泪的,也可能只是一场雨。
络腮胡子收起外放的内力,任由雨水打湿衣衫。
睁开眼,是夜色朦胧,抬起头,是漫天大雨。
眼角的泪水混着雨水从脸颊滑落,从衣角滴落。
络腮胡子在庙外自顾自的淋着雨,庙内的两个人喘喘不安。
“他,他不会,杀了,杀了我们两个吧!”白衣女子颤颤巍巍的轻声和身边青衫男子说到,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的一双眼睛,始终盯着那个在庙外淋雨的络腮胡子。
眼里满是恐惧。
“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络腮胡子回过头看淡淡的说到。
“我,我家里有钱,很多的那种!我用钱买我的命!”青衫男子一把把身旁女子推倒在地,然后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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