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漂至远方的亡灵

    莫提斯也没有犹疑，一五一十的将可以说的部分都说给了潘瑟，诸如兵变、四叶草计划可公开部分之类的。

    听完，潘瑟愣住了，莫提斯说的全是他没考虑过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现实与他估计的差了这么远。

    过了很久、很久，潘瑟又慢慢的开口。

    “你不担心会失败吗？就算成功，你恐怕最后也难逃一死。”

    听见了潘瑟的话，莫提斯笑了，他慢慢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思考着，最后又徐徐睁开。

    在那一会儿的功夫，潘瑟感觉到莫提斯内心也曾有挣扎与担忧，他觉得莫提斯可能要回答些相信自己、命运之类的话。

    但莫提斯却说了句让潘瑟觉得意外又合情的话。

    莫提斯，他很自信的说出了如下的句子。

    “超越自然的奇迹，总在与厄运的对抗中出现，而我已经在这次对抗中抓住它了。”

    潘瑟：“你的活法还真是颇有种诗人的感觉啊。”

    这时，潘瑟觉得自己说的似乎不是很符合他的原意，于是又补了一句。

    潘瑟：“我想，你的活法便是最轻松最不会欺骗自己的活法。”

    之后潘瑟与莫提斯都陷入了沉默，莫提斯虽然想找些话题，但他也并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还是潘瑟这个活死人开了口。

    “莫提斯，对吧，你让我想起曾经的我了，你想听听我的过去吗？”

    “嗯。”

    潘瑟之后就像开了话匣子一样，莫提斯则在一旁耐心的听着。

    “先介绍一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组成吧。”

    “一个会和小鸟说话的儿子，他不聪明但他能让身边的人快乐，因为他不靠立场也不靠利益思考。”

    扫了眼天边飞过的流云，潘瑟继续说。

    “一个美丽动人的妻子，她很温柔，一直站在我的背后，照顾我这样生活难以自理的人也没有怨言。”

    “他们组成了我的家，也就是我生命的全部。”

    “我刚才说过，我的儿子是不靠利益与立场思考的。别人是要靠的，尤其在我成为了这个街区的负责人。”

    “所以我的儿子离开了我，能在水下闭一天气的他是淹死的，背后没有猫腻是不可能的。”

    “但当时的我没有时间去追查，我要保护好我的妻子戴丽，我不希望戴丽也离我而去”

    “每天我都要看着她入睡，看着她起床，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案子突然破了，我将那七个家伙送进了大牢，才放松了警惕。”

    “真正的苦难往往便是在失去警戒心的一刻到来。”

    无论怎样，莫提斯看得见潘瑟的表情，他很淡然的说着自己的苦难，这是死者的从容。

    “在他们被判了重刑的清晨，戴丽让我去院子前除草，她要一个人去购物，那天是一个难得的晴天，风很凉爽，戴丽曾说她会回来。”

    “我放心的让她去了，我则很听妻子的话去除草了。”

    “这次没什么猫腻，戴丽是自己离去的，刚刚大仇得报，我得到的就是这个，一个干净整洁的院子，但我的家已经没了。”

    潘瑟说到这里，停顿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他的生命似乎就在这里画了句号，之后便是停滞的数十年。

    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他希望他的经历多少能给莫提斯提个醒，或者，他只是希望能有人听听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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