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号事



    我叫张越,名字是我自己瞎取的。我只有三年的记忆,三年前被人从江里打捞上来,大脑一片空白,过往的事完全不记得。除了一并被打捞上的一块面具,一无所有。还被打捞那人狠敲了一笔“捞尸费”。

    到警局问过,没有人口失踪的报案。举目无亲,来历不明,打捞那人为了能让我尽快还上“捞尸费”,介绍我到一家寿衣店工作。

    原以为我会一直在寿衣店打杂,要么等着什么时候恢复记忆,要么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可老天爷偏偏不让,非要让我原本就不清不楚的人生更加的曲折离奇。

    这事和我的过去以及失忆的事没有半毛钱关系,却让我追悔莫及。

    说起这件事,不得不提及寿衣店的店主江佬,江佬上了年纪,身形伛偻,面颊枯瘦,还瞎了一只眼睛,模样很吓人。不过真正叫人畏惧他的另有原因。

    寿衣店里只有他一个人,给他打杂了三年,我也没见过有什么其他的亲戚来看望他。平日和他交好的只有当初打捞我的那人——许贵三,平时店里的货物也都是许贵三帮进的。

    两人也没什么亲故,纯粹是江佬帮过许贵三的忙,那家伙脸皮厚,硬贴上来,一来一往也就半生不熟的了。

    天近暮时,夕阳红了半边天。寿衣店在小巷最深处,平时没什么人过来,我支着小板凳坐在店外。

    “一会儿章春真过来拿东西,你去给收拾好。”江佬从店里走出来。

    他口中的章春真就是住在巷子外延的章婶,江佬称呼人素来直呼其名,仿佛要把自己跟他人隔离开,不愿与任何人亲近。

    拿起小板凳进到店里,我扯了个大号的黑色塑料袋,开始往里头装进香烛纸钱红蜡烛以及五色纸。

    东西刚收拾好,章婶就急匆匆的走来了,她看了眼我手中的塞得鼓鼓的袋子,没有急着拿,而是看向江佬,神情犹豫,怯怯懦懦。

    “江佬,我儿子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就想找你号号事。”

    “有事说事。”江佬毫不客气的说。

    章婶儿子的事整个巷子的人都知道,不过江佬就这样,但凡来求他的,一定要把事情的经过讲述清楚。

    章婶立刻说:“我儿子叫钟鸿昊,今年高二了,在学校里不学好,天天学着人家上网玩游戏,眼看就要高三了,我就想知道,他还有没有希望上大学,要是有希望,我们就提前把学费攒了,要是没希望,就趁早让他回来,甭花那冤枉钱待学校里了。”

    说罢,又递上一包用纸包着的东西。

    江佬接过东西,把它打开,里头是一撮一寸长的头发,一张染着血迹的纸巾,以及一张写着生辰的纸条。

    他看着章婶,郑重其事的说:“你可想好了,号事准七分,但这结果你要是知道了,可就准九分,基本已成定局,想扭转几乎就不可能了。”

    意思是这结果是否发生,原本只有七成可能,但要是事主知道了,概率就会升至九成。

    江佬有几分能耐,就是看事特准,常有人来找他问事,问出的结果我还没见过不准的。为此人们对他十分敬畏,当成活神仙。

    我倒没什么感觉,管他真神活神,一块生活的久了,其实也都是人。况且有些事情,其实结果已经是板上钉钉,江佬年纪大,经验足,看得比别人透彻也不奇怪。概率从七成变九成,在我看来,是事主自己心里暗示的结果。

    章婶犹豫了一下,咬咬牙:“想清楚了,我门家没啥钱,赌不起结果,还不如趁早知道,不管是什么结果,都认了!”

    江佬走进店里,靠着货架边的椅子坐下,一手托着那一小包东西,另一手覆了上去,闭上眼睛。

    章婶有些急切,话是这么说,其实她心里还是希望有一个好的结果。

    过了一会儿,江佬睁开眼,神情淡漠的说:“钟鸿昊,一个月内必死。”

    章婶猛然一震,脸色煞白,浑身力气像是被瞬间抽了去。

    对于这结果我也十分惊愕,这种事可不能乱说!钟鸿昊我见过几次,生龙活虎,无病无痛,没有半点要死的征兆,怎么就一个月内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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