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成功蕴神

    又过五日。

    这五日里，徐光过得分外闲适。

    自从意识到急躁的心情只会拖慢蕴“神”进度之后，他便放松了心情，不再将过多的心思放在孟门观、徐家祠、世家等奇怪的事宜本身，因为，他也知道，即便再如何多想也是无用，反倒空耗心神。

    所以，除了每天趁着日出的短暂时间里观想太阳，以及惯例的武道修习以外，比如，练习飞云箭的技巧和磨炼拳脚上的功夫，他更多的时间，则放在了周围的风景上，走走停停……

    漫步于泗水坊的街道。

    一路走过，坊内人烟稠密，甚是热闹，好些赶集的商贩挑了菜蔬和各种用具正往里面抢进，人语喧哗，往来如织。卖头巾、诗画、吃食、熟肉、药、蜜饯、鱼和花……小贩倚在盐担子旁打瞌睡；狂欢达旦的登徒子醉醺醺、脚步不稳地回家转；地面升起一堆火，打铁的工匠开始了他一天的轰击怒吼……多么俗气的人间！

    继续向前，直至张望一眼，四周被丛林掩盖，耳朵听见了、聚集了不能言语的生命的喧闹声：牛儿的哞叫，鸟雀的嘁喳，头顶上一只老鹰的尖唳，蟋蟀的唧唧，还有鱼儿在蜿蜒的泗水中嬉水叮咚……

    见天空明朗，也见阴云密布，充斥着淡淡的泥土咸腥。

    已经五月，天气慢慢转热。

    用脚步丈量寸寸山川，梁溪山、玉门山、丹阳山……大片红与黄与绿的绚丽铺展。

    最后，停下脚步，身处于森林。

    周身是一片几乎均匀一致的鲜活绿色，这潮湿的翠色组成了汹涌的海洋，随着泥土与植被散发出的略微有点儿难以描述的气味，让身体的感官完全沉浸其中。

    在这样景致里，心灵失去了应有的洞察，变得空洞，流淌的时间也因此变得琐碎虚妄起来，像是从那传来的被遗忘的远古所留下的阵阵回音开始固执地拍打着，从灵魂深处，震颤心灵。

    那灵魂深处沉浮的古朴书籍，也因此受到了某种吸引，开始遏制不住，开始挣脱某种无形的束缚，第一页、第二页以外的空白书页开始“哗啦啦”地翻动，最终，每一页的右下角，都浮现出一个小小的、模糊不清的烙印。

    仅剩的光雾一下子减少了一大半。

    然后，这本原本只存在于虚幻的神明书顿时从灵魂深处消失不见。

    这一时候，陷入一种近乎奇异的状态的徐光，终于慢慢恢复了知觉，恢复了对周围的一切的洞察，眼皮微微颤动，睁开了眼睛，涣散的视线渐渐聚焦，倒映出天、倒映出地。

    阳光也仿佛应和似地炙烈了几分，看着看着，只觉得他眼中的棱芒，镀着烈日的炎热，那般锐利，那般明亮。

    “终于……”

    徐光轻声感叹了一句。

    他成功在上丹田蕴“神”。

    耗费时间共二十三天，也没有超过他最开始的预测，大概半月，不超过一月。

    而成功蕴“神”这一刻，对他来说的改变，且不提各方面感官的敏锐提升，最大的变化，是他可以凭借上丹田那有些虚无缥缈的“神”做到一定程度的“内视”。

    这并非说，他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身体里的内脏和血管脉络，而是指，在他的感官中，清晰地感受到了身体中涌动的一种奇异热流，在血肉中，在胸腔处。

    那并非什么奇异能量，他知道，那就是“气血”。

    难怪，这一境界的武者非得先蕴“神”，不然，连气血都感知不到，何谈将之壮大，并加以控制、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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