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要怕(下)-第3/4页



    白南山一直侧着脸打量着她。

    枝若叹息一声,低声细语地说:“快闭上眼睛吧!”

    枝若用手摸索着白南山的脸,忧伤地说:“白山!我想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白南山正要开口,而枝若的手却放在他的唇边,阻止他说话。

    枝若含泪说:“你不能说话,你不能动。还记得徐小兰的话吗?现在看来,还是有几分道理。我们一定要经得起考验,一定要坚持自己的初心。自己选择的路,咬着牙也要把它走完。一路棘刺,一路孤独,又如何呢?谁又能陪我们走到最后呢?任老师不是离开我们了吗?那我们呢?能一直相伴左右吗?有一天,你会忘记我吗?白山!不要讨厌我行吗?我不会再烦你了!白山!如果你是一滴泪,你会选择掉在手心,还是掉进心里?白山!我真的很累!我累了!我累了……”

    白南山的衣袖被泪水湿透,他却无能为力。他同样很累。

    不知不觉,他们都昏昏睡去。

    第二天,白政平醒得很早,正坐在石崖上抽着烟。白南山醒来后,只觉手臂酸麻。他的衣服上还残留着枝若的味道,却不见她的身影。

    白政平扔掉烟头,起身走上小道,面带愧色地说:“回家吧!我昨晚怎么睡着了?”

    白南山沉默不语,慢慢跟在他的身后。眼泪不听话地涌出眼眶。

    自那晚后,枝若像凭空消失一般。

    有一天,白南山鼓足勇气向枝悠然问道:“枝若呢?”

    枝悠然带着耳机,轻轻地说:“她去了厦门。”

    白南山有很多问题要问,但他开不了口。

    枝若走了,没有留下一声道别。

    那年的中考,枝若如愿取得全校第一名的成绩。

    那年秋天,格外炎热。

    近中午的时候,顾仕珍用火钳夹着死耗子走到屋外,并将它们整齐地排列在坝子上。它们是浪费粮食的家伙。

    随后,白南山爬到楼梯口,找到那瓶敌敌畏后,顺手将它揣进裤兜。或许是凉快的缘故,白南山顶着太阳来到马滩沟。

    他躺在石板上——那是任瀞曾坐过的地方。

    白南山听着流水声,傻笑道:“你们都离开我吧!我是什么东西呢?哪能耽误你们?岂不是玷污了你们!我要去死了,你们好好活着。请不要将我埋葬,就让我晒着太阳、淋着雨,自然腐烂吧!让我变成泥沙混入这流水中,然后掀起一滩浑水,奔流到海,沉入历史的海洋里万劫不复。我与你同罪,那些人性的恶。”

    白南山从兜里拿出敌敌畏后,才发现瓶中仅剩一点。他将溪水掺入瓶中,然后将它一口倒进喉咙,那滋味像一把火灼烧着他的口腔。白南山忍痛吞下一口,整个食道瞬间燃烧起来,那是生命在反抗。石头上,白南山合上双眼,昏昏睡去。

    被热醒后,白南山起身回了家。

    第二天清早,白政平早早地爬上屋顶,欲将漏雨处补上。

    白南山给他烧了一锅热水。殊不知,屋顶的坱尘调皮地掉进水缸,而白南山却未曾发现。

    近中午的时候,白政平爬下楼梯,拍打着头上的灰尘,随后走进厨房,拿上一口水盆。他舀了几瓢热水端出屋外,却见水里全是坱尘。

    白政平大声吼道:“喊求你烧点水?你看你烧的是啥子?全是坱尘,我怎么洗?做求点事都做不成!有什么用?”

    见白政平将盆摔在地上,白南山知道他已发火,遂从柴堆中抽出一根木棒,提着它走出屋外,来到白政平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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