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桂花树下(上)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枝悠然倚靠在教室门边,喃喃自语,眼角处潸然泪下。

    白南山拿着羽毛球拍,正从教室朝着操场跑去。看到枝悠然后,他停下脚步,挡住跟来的吴江波,幸灾乐祸地笑道:“快瞧,不晓得这人在伤心什么?”

    两个小男孩掩口偷笑,枝悠然却是浑然不觉。白南山顺着枝悠然的目光看去,只见任瀞蹲在桂花树下,铺设着两块不规则的白纱布,同时把几个小物件压在上面。白南山笑意渐敛,挪着碎步缓缓靠在门板上。

    任瀞此次返校,变化很大,犹如她身上的那件白色卫衣一样不曾见过。

    白南山心想:“任老师怎么了?至今还未检查我的作业和吉他。我真想把村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告诉她今年的河水差点干涸。任老师!你父母真好,还把你送到学校来。你是不是不开心?”

    吴江波看不懂白南山怪异的表情,推了推他,迷惑地说:“去打球吧!堵门干嘛?”

    白南山呆若木鸡,纹丝不动。吴江波一把夺过白南山手中的球拍,又看向枝悠然,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随后,吴江波从两人中间穿出,窃窃细语道:“两个奇葩。”

    白南山无可奈何地望向枝悠然,她的脸上仅有两行泪痕,没有他需要的答案。

    “你们不去运动运动,傻站着干啥?”陈世峰拿着一盒粉笔走到门口,瞧着门边的两人说道。

    闻言,枝悠然赶紧收回落在任瀞身上的视线,把脸侧向室内。

    陈世峰同样好奇任瀞的举动,却不敢去直视或者多问,趁着和两人说话的功夫,他柔柔地看向任瀞,问道:“你们说,任老师这是在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白南山看了陈世峰一眼。

    陈世峰靠在墙壁上,把右手被截肢的关节面放在唇边,猜想道:“收集桂花来做什么呢?我总觉得她有心事,难道是爸妈才离开的缘故?还是说,她根本不想待在这里?”

    话虽如此说,而陈世峰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些问题上,他正享受着眼前的景色。

    半响后,陈世峰收回自己那迷离的眼神,向枝悠然问道:“你怎么看?”

    枝悠然踌躇不定地说:“拿去埋了吧!”

    白南山瞠目结舌地吼道:“你脑子坏了吧!”

    陈世峰抬手就要打白南山,却在半途收了手,训斥道:“好好跟女生说话。”

    枝悠然瞪了白南山一眼,说道:“我曾在书里看到过。”

    陈世峰忍俊不禁,问道:“什么书会写这种东西?”

    “《红楼梦》。”枝悠然淡淡地说。

    白南山一把扯住枝悠然:“你看到哪?快把书还给我。”

    枝悠然急得直跺脚:“还没看完呢,你急什么?”

    眼看两人越扯越远,陈世峰忙打断道:“要我说,与其在这里猜测,还不如直接去问问她。”

    闻言,枝悠然和白南山对视一眼,随即一前一后走出教室。望着两人的背影,陈世峰起身向另一间教室走去。

    桂花树下,三个小女孩围在任瀞身边,有说有笑。枝悠然走到任瀞身旁蹲下,低声细语地问:“任老师!你在干嘛呢?”

    任瀞拍打着裤腿上的泥巴,回头说:“我在收集桂花。”

    说话间,任瀞注意到了一旁的白南山,笑问:“你们一个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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