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 啃噬着江逾白的血肉。……-第2/3页



                            

  终于,江逾白行至苏婳婳跟前,苏婳婳却再一次垂下了眼眸,二人之间分明那样近过,眼下却如隔了茫茫山海一般。

  “都下去。”

  江逾白声音低而沉,身边那群人随即应声四散,至此,偌大的院子只余他二人。

  “许久不见,婳婳。”

  “江逾白,我不想见你的。”

  一声沉吟,两声喟叹。

  -

  原来寻缚魂灯,也设想过倘或被江逾白抓住该怎么办,若苏婳婳不曾想起从前的事情,不曾有那个梦,那她或许心下只有缚魂灯一桩事,于江逾白不过是虚以委蛇。

  可如今,梦境中的事情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日,甚至一闭眼,苏婳婳便能想到她还是一枚玉别子时,靠在他的书案之上做着一枚本不是她该做的镇纸。

  梦境中的她,日日期盼着能见到他,那些雀跃之情,欢愉之意,在初初的抗拒之后,仿佛慢慢融入了魂肉里。

  但,从前的记忆里,不仅仅只有欢愉雀跃,还有让她声嘶力竭的痛意在。

  -

  初初几日,江逾白不曾来见苏婳婳。

  倒有人时常来送吃食,他明明知晓她与他一样,不需要用吃食,可江逾白依旧会让人送来,有时是端阳才能吃得的粽子糕点,有时是馕饼,甚至连中秋才有的月饼都会送来,与这些吃食一道的,还有日日一盏江逾白的血。

  苏婳婳冷眼瞧着,她知晓江逾白是如何取血,从前在那个小院,她瞧见过他割成筛子一般的手腕,可如今她自然不会去用,待人走后,转头便将那盏血倒在墙角的盆栽里,几日过去,那盆栽里的乔木生得饱满粗壮。

  这日,又有人照常端来吃食,竟是一根糖葫芦,大颗的山楂外头包裹着晶莹剔透的糖衣,只瞧一眼,便能让人唇口生津,苏婳婳淡淡睥了一眼,仍旧不曾用。                        

                            

  终于,这日傍晚,外头天色渐暗,苏婳婳正坐在窗边瞧着窗外渐西落的日头,屋外便响起了叩门之声。

  苏婳婳不曾应,那人随即推门而入,正是江逾白。

  他跨步迈过高高的门槛,还不曾阖屋门,就这般立在门边,融入烟霞汨汨的夕阳中,他的肩头好似落了一层金子,将他整个身子包裹在阴影中,踽踽凉凉又绝尘缥缈。

  他合该成神,如今却入了魔。

  心下蓦得略过一丝惋惜,却也不过一瞬,便随着窗边的风消散。

  苏婳婳在江逾白迈步入屋内时冷眼瞧了他一眼,而后便复瞧着窗外,眼瞧着远处连绵不断的山气息氤氲层层叠叠缭绕不止。

  江逾白眼眸低垂,反手轻轻阖上屋门,而后慢慢行至屋中的圆桌前,看着盘子中一口都不曾动过的冰糖葫芦,眼眸暗了暗。

  眼下天有些热,糖葫芦上头裹着的那层糖衣已然化开,再无初时那般晶莹可爱,粘腻着趿拉着红色的山楂,入眼只剩萧索。

  江逾白喉间微动,半晌,才启唇道。

  “眼下天热,略一放便化开了,明日我再差人去给你买。”

  他的声音暗哑非常,轻得仿佛是在说给他自己听的。

  屋内太静了,静得仿佛只余江逾白一个人,这样的静谧他原是不陌生的,从前修道之时日日皆是如此,那时也不觉难熬,可如今却让他坐立难安。

  苏婳婳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他,他便只能佯装环顾四周,可待瞧见墙角的乔木之时,身子蓦得一顿。

  那枝繁叶茂的乔木,江逾白如何瞧不出端倪。

  他的左手手腕上头有数十条伤口,有的已然结痂,有的粉嫩不已,还有的隐隐渗着红,是今日刚割下的,这些伤口的疼痛却不及眼下瞧见这颗生机勃勃的乔木来得更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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