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辽人之人心所向
袁崇焕鼓励地冲何可纲点了点头,他现在是不怕问问题,就怕没问题,“因为宁远与广宁、辽沈不同,广宁、辽沈为大城,且部署精良,城防完备,而宁远为小城,又兼前线七城官兵匆忙回撤宁远,两者全不可相提并论,先前但凡有攻城之战,奴酋不是事先派遣细作混入城中,就是收买策反我方将领,可见如果能从内部分化瓦解,阴夺城池,奴酋也不愿意与我军正面交。”
“倘或易地而处,如果我是奴酋,我知道了宁远城里只有不到两万人,我一定会把这件事直接写在劝降信里,这样就可以隐约造成一种假象,咱们认为这宁远城中有给后金传递消息的内应,从而不战自,再者,如今城中的这两万人,是比不上广宁、辽沈之战中的精兵的,咱们这两万人,还是东拼西凑凑出来的,倘或不是朱梅、左辅他们带兵回撤宁远,而是直接听从高第的命令退守山海关,那咱们现在连这两万人都没有。”
“我心里也明白,这些兵呢,凑一块壮壮声势还行,真刀真枪上阵是肯定打不过金军的,真要硬上前线那就是白给八旗送军功,奴酋要是知道了此事,那肯定就盼着咱们内部自己就乱起来,咱们要是一乱,那就连凑一块壮声势的能耐都没有了,奴酋打都不用打啊,直接一上来就赢了嘛,所以啊,奴酋在信中没有写这件事,我就笃定奴酋是不知道咱们有多少人的。”
洪宪开口道,“宿主你这是在干嘛?我怎么听着有点儿‘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意思?”
袁崇焕回道,“‘哀兵必胜’的道理听过没有?这里就我一个人知道历史上的宁远之战是大明获胜,其他人又不知道,那我当然要跟他们解释清楚为什么这一仗只要团结就可以打赢啊。”
洪宪挠了挠她的丸子头道,“但是我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宿主这话音不大对啊……宿主,你不会又在憋什么坏水儿罢?”
袁崇焕道,“什么叫‘坏水儿’嘛,咱们不是先前商议好了,要想办法在这一仗里面砍下努尔哈赤首级或者生擒努尔哈赤,以此为切入口来渐渐取得天启皇帝的信任吗?我现在就在办这事。”
何可纲犹豫道,“可是萨尔浒之战时,杨镐还未出发,奴酋便已对三路布置了如指掌,却也不曾以此来动摇我军军心。”
袁崇焕回道,“今时不同往日,孙督师在的时候,一贯主张‘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昔日是辽人不希望奴酋输,今日是辽人盼着我大明赢,这辽东的人心向背,是一目了然,奴酋也知道他现在在辽东,早已是众叛亲离,遇到难啃的骨头,自然是各个击破最好,熊廷弼曾经说,‘辽人不可用,蒙古不可恃,永芳不可信’,这话我其实是不同意的,何守备是辽人,应该最能理解其中奥义。”
洪宪道,“宿主,你别告诉我你是在借关内人对辽人的地域歧视来实行‘激将法’。”
袁崇焕道,“你总算反应过来了,封建社会和小农经济决定了一般人对于乡土的情结是很重的,你刚才带着我认人的时候说,祖大寿同何可纲都是辽人,那按照这个时代的三观,他们保卫家乡的动力应该比其他所有人都强才对,历史上祖大寿投降的那两次,都是被皇太极截断粮草后围死在了城中所导致的,其实仔细想想,除了辽人与辽土,祖大寿是再没有动机投降的。”
“他是辽西将门的出身,手下又有一批效忠他的家丁,他是完全可以自立门户军阀割据的,他也不是没杀过人啊,他怎么会一见人吃人就降清了呢?我思考了一下,觉得只有一个原因,他不是受不了人吃人,人吃人在崇祯后期已经属于是普遍现象了,他是受不了辽人吃辽人,如果辽人去了皇太极手下过得也不比在崇祯皇帝治下差,那他又何必与皇太极势不两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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