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改)绝望



    监牢中的精灵做了个噩梦,她梦见自己的头也被那些盲目可憎的邪教徒切下来,放在那如同尸斑一样的大理石祭坛之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令人作呕的奶白的蛆虫和黑褐色的甲虫啃食她的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肤逐渐发青溃烂,一片片脱离,就像打湿的破布一般。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小虫子从内部啃食着她的身体,那微小的口器发出的沙沙声让她几近崩溃,如果不是她那已经腐烂的口腔内也挤满了蛆虫,她一定会放声尖叫的。她知道用不了多久,皮肤就会完全脱落,她将会化作一滩烂肉,她的遗体将会变成一滩烂泥,她肯定会毫无尊严地烂在祭台上,直到他们选出下一位祭品。

    她不想被人切下头颅,恐惧深渊之主根本不会前来收取祭品,它根本不需要这场祭祀,她根本不想死,既然神明不需要,这场祭祀有什么意义!为什么村子里的其他人都不懂呢?萨尔并不需要一句腐烂的尸体来歌颂它的伟大,为什么村子里的人都能若无其事地装作自己的虔诚能换来那个随手就能覆灭全盛时期的舰队的神一丝注视?

    恐惧使她遍体生寒,一股彻骨的寒冷从她的体内渗出来。那并非温度上的寒冷,也并非来自这充斥着腐肉、屎尿和变质牛奶臭气的牢房,而是来自对死亡无可抵挡的恐惧和绝望,她并不想用自己的肉身和所谓高洁的灵魂换来那虚无缥缈的来世幸福。

    奶白色的蛆虫在地板上蠕动爬行,化蛹的蛆很快就会化作讨人厌的苍蝇,让她连死前都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嗡嗡作响的振翅之声和甲虫在地上爬行的嗒嗒声折磨着她的耳朵。刺激性的臭气充斥在这个房间内,熏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泪腺不断地分泌着,青霉菌的孢子和腐臭的气味让她几近抓狂。

    两只蟑螂爬到了她那沾了不少秽物的小腿之上,如果是几天之前,她会被这两只可怕的生物吓得尖叫起来,不停地甩动小腿,试图甩掉这两只不速之客。然而暗无天日的囚禁以及祭品禁止与任何人沟通的规定已经让她脆弱的精神变得麻木而又脆弱,现在她渴望接近一切活物,哪怕只是两只可恶的蟑螂。

    起初她还有心情驱赶那些饥饿的苍蝇,但现在她已经没有心情去做这件事情了,在那条不知道多少年没清洗过的食槽上还停着不少苍蝇。她拍不到那些灵活的小家伙,她也没心情去打这些仅剩的活物了,这些至今还陪伴着她的生物。

    每天,这些野蛮的邪教徒都会往那里到一些吃剩的泔水,作为养活祭品和战俘的食物。自从战乱席卷全球之后,食物和水就成了必须节约的资源,尽管这看上去肮脏而又恶心,但饥饿带来的灼烧感和痛苦让她不得不去吃这些厨余垃圾。

    刚被关进牢笼的时候,她无比渴望重获自由和光明,但现在她恐惧出去,她几乎忘了如何自由行走,恐惧在正常的世界看见自己可能已经面目全非的外表。她几乎忘记了该如何说话和写字,她忘了上一次洗澡和穿干净的衣服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主啊,您的信徒正在遭受苦难,她不曾遗忘您,您何时才会想起她?或是任凭她在这黑暗的角落发烂发臭?”精灵不住地颤抖着,她的精神已经变得不正常了,她甚至幻想着那位漆黑渊底之王会亲自救救她这个已经皈依改信的教徒,可惜什么也没有发生。

    事实上她的幻想根本不可能实现,且不说漆黑渊底之王已然离去,仅凭她的求生欲根本不可能触发那位混沌善良的神明残留的力量。如果换算一下的话,她的求生欲对于这位漆黑渊底之王来说,就只相当于一只小蜜虫想要引起一只大象的注意一般微不足道。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故事就要以这位可怜的小姐的死去为结局了,但根据网文第一定律:“不出意外?那作者写它干嘛?”原则,很快就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这个小小的意外就是,这些邪教徒在城郊游荡的时候,发现了一片本来不该存在的猎奇蘑菇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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