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天山派



    冷。

    很冷。

    火已熄。

    烟已散去。

    白渊渟已经苏醒。

    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这是他此时此刻能做到的全部事情。

    四肢已经被寒冷侵袭的僵硬,就像冷血动物的清晨一般,亟待着升温。

    身后是一块石头,躲在昨夜的幻觉里的避风。

    一个人的生命或许只有在接近消亡的时候,才能收获平静。

    白渊渟现在很平静,但是他想活着。

    太阳越升越高,在雪地中呈现出了一片晶莹剔透就像是烤糊的盐巴。

    发丝上凝结的霜渐渐融化,化成了水滴顺着脸颊流下,就像是冻得大汗一场。

    是张易妨回来了,雪在沙沙的响。

    他的脚步声白渊渟绝对不会记错,但白渊渟却没有料到张易妨早已经在清晨离去,并且消失了很久。

    “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睡懒觉,因为这样我就不能睡懒觉。”

    他的手里拿着白渊渟的剑,剑锋凝结着血水。身体的后方连着一段绳子拖着死鹿。

    “这么高的山上竟然也会有鹿?”

    “我也觉得不会有,那么你吃不吃?”

    柴火很旺,鹿肉很香。

    眼看着已经吃掉了大半之多,凝结在剑峰上的冷血也渐渐滑落。

    但这并不值得骄傲——若不是因为这里寒冷,这柄剑本就不会沾上血。

    “鹿血怎么看起来和人血一样?”

    “因为这就是人血。”张易妨咽下了口中的肉。“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有本事在一大清早就在这破雪山上找到活鹿?”

    “但最后你还是找到了。”

    “我虽然找不到活着的鹿,但好在我找到了死掉的鹿,就挂在一个人家的壁前。”

    “那你为什么要杀人?”

    “因为他们不同意送给我。”张易妨看待事物就是如此的简单直接。“他们拉着我的衣服,跟我这是他们过冬的粮食。”

    “那你怎么办?”

    “那样我就更不能轻易的放弃了。”

    “可是你还是没有必要杀人。”

    “你怎么知道他们死了呢?”

    “难道没有?”

    张易妨突然因为自己的幽默开始咯咯的笑。

    “刚刚我说的话其实都是在骗你,剑上的血就是鹿血。”

    “你为什么要骗我?”

    张易妨突然哈哈大笑。“因为我想看看你们这些所谓好人的嘴脸有多么可笑。”

    “那么现在你觉得很可笑吗?”

    白渊渟对于这个童话结果没有足够理由相信,但也没有足够的理由怀疑。

    昨夜休息之前本已经加入了足够多的柴火,足够取暖到天亮。

    可到了清晨却会熄灭的如此彻底只有一个原因——就算白渊渟不知道其中的玄机,但也知道无疑是张易妨在捣鬼。

    只有活着的人才配有怜悯。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走的这一条路近乎于绝路,又怎么会有人长住于此呢?”

    张易妨提出了关键问题。

    “那么说,我应该相信第二个的解释?”

    “这就取决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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