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唐军

    一阵凉风吹来，周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两人支起一张皮制的帐篷躲雨。

    图雅全身湿透了，钻进帐篷里换衣服。

    余皓升起一窝炭火，拿刀把新鲜鹿肉切成大块，又削尖两根松木，将肉块串起来烤。

    不一会儿，烤肉的香气拌着雨水打进泥土的气味，在四周弥漫开来。

    鹿肉表面已经被烤得酥脆。余皓捏了捏肉块，从触感判断里面还没全熟，又往肉串上撒了一小把盐粒。

    “你会吗？别给我烤焦了。”余皓对她的烹饪技术一百个不放心。

    这是，旁边自顾自吃草的老马打了个响鼻，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十几个汉子骑着马路过。

    为首汉子约莫三十岁，生的魁梧威猛，光头圆脸，长这室韦人典型的细长的双眼，两只耳朵各带着一只金耳环。

    他身上穿的皮袍子大概十年都没有清洗过了。

    这群人老远就问道烤肉的香味，闻着味道找到了余皓两人的露营地。

    光头男在余皓面前勒马停下，喝到，“喂，烤肉，给我！”

    余皓早就习惯这群野蛮人行事方式，没有道德法律，只有赤裸裸的丛林法则。对方仗着人多，自己也惹不起，为了表示友好，他忍痛分给了光头男一串刚刚烤好的肉串。

    光头男也不客气，咬下一块肉在嘴里大嚼起来，还没全熟的新鲜鹿肉渗出一丝血水，从他嘴角流了下来。

    “香！把这个人带回部里，咱们天天吃烤肉！”光头男转头对手下说。

    余皓摇了摇头，“我不跟你走。”

    光头男没想到这个汉人竟然会说室韦话。

    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余皓，这汉人身上没有任何部族标志，衣服也不是唐人的打扮。在这林子里自然按没有户籍的野人处理。

    “没户籍，野人一个，老子一刀宰了也是宰了。”光头男嗓音很粗。

    “我是布豁部的人，我不是野人。”余皓说。

    光头男的手下发出一阵爽朗的嘲笑声。

    “布豁那么小个地方，老子一泡尿还没撒完就能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跟我们孛端部怎么比！”

    “咄努少爷，不就个会烤肉的奴隶嘛，我哪天给你抓几个……”

    “谁在这里撒野！”图雅从帐篷里出来，她刚换上一身皮袍子，打湿的头发挽在脑后。

    光头男看到图雅，两只眼睛顿时放了光，眼神在女孩身上贪婪地游走，“不错，确实是布豁族的人，我听说你们今年没有捕到足够的鹿皮，明年就要全族变为奴婢了，啧啧，真是可惜啊！”

    “那又与你何干？”图雅高傲地抬起头，手里突然多了一只弓，“他是我奴隶，你无权命令他。看在孛端人先祖的面子上，我不计较你的粗鲁，那串肉算是打发穷鬼的。还不快滚！”

    光头手下一个黑瘦的男人扬起马鞭指着图雅呵道，“哪里来的婆娘，嘴巴放干净点，咄努少爷是我们孛端族长的儿子！”

    “那是你们的族长，又不是我的族长！”图雅挽弓瞄准黑瘦男人，“再不滚，我可要翻脸了。”

    “哈哈哈哈——”骑马的众人不约而同笑了出来，在他们看来，一个女人和一个瘦弱的汉人，不论如何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余皓连忙说，“我主人也是布豁族长的女儿！”

    听到这话，光头男微微一愣，又把图雅仔细打量了一番，翻身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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