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堕落天使

    埃莫瑞鲁莽地推开了院长室的大门，刺目的鲜红入目，狠狠地击中了埃莫瑞遗忘的某些东西，对他的大脑造成了令他痛苦的冲击。

    一只张开四对黑色羽翼的堕落天使悬空在窗边，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凝视着埃莫瑞。

    它的手上还沾着属于院长的契约神灵的那只六翼天使的血，它看见他来了，咧开嘴对他笑起来。

    天使的种类分为天使与堕落天使，而堕落天使是天使摒弃神思追随恶魔之王以后的称谓。

    羽翼的数量代表着他们力量的高低。

    十二翼、八翼、六翼、四翼、二翼。

    六翼已经是弥足珍贵，为什么在米拉会出现本该在月堡的八翼堕落天使？

    埃莫瑞愣愣地看着，伊利斯·切尔德被堕落天使抓伤了肩膀，而他的天使为了保护他，性命也岌岌可危。

    满地殷红血迹、散落的黑色羽毛、无思想的堕落天使、受伤的人……

    埃莫瑞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的目光呆滞，无意识地低声念道：“塞湮。”

    他的眼前是昏暗的天空，血染大地，无数的星光从天空陨落，消弭于无形。

    嘶吼声，皮肉撕裂的声音，还有祈祷与告饶的声音。

    混乱，世界陷入了混乱！

    跑！

    可埃莫瑞挪不动脚步，他的意识更加恍惚。

    他听见耳边传来低沉柔和的声音，雌雄莫辨，手臂揽过他的脖子，就像兄弟之间的勾肩搭背，纤长白瘦的手没骨头一样搭在他的身前，那人低低笑着：

    “看啊，都要死了。都将死去。”

    “谁能活着？…呵呵，你来告诉我？”

    那人语含癫狂，仿佛身处黑暗中心，沉寂寒冷。

    接着，那人碎成了一块块的黑斑，像是人在死亡前眼前所出现的反应，不同的是，覆盖了这个破碎世界的黑斑看起来粘稠且密度极大，不断扩散、缓慢地流动。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

    “为……”

    埃莫瑞无声地张了张嘴。

    我不知道。

    不要问我。

    这样的恍惚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他眼前的假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塞湮掐着堕落天使的脖子将它狠狠地扔向窗外，随着塞湮轻松愉快地一句“砰”，堕落天使在空中炸开，成了散落的黑玫瑰花瓣，纷纷扬扬飘落。

    何等强大！

    埃莫瑞感叹，把报告单收好，连忙去扶伊利斯，塞湮念了个咒强行把天使送回伊利斯的星光牌里疗愈，随后踱步过来，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伊利斯的眼前一片血红，耳边嗡鸣，好半天使不上力，塞湮轻“啧”一声，柔和的月辉从他唯一一只耳坠的红宝石中散发出来，飘渺白色像纱料一般，围绕着伊利斯为他拂去伤痛，擦拭血迹。

    眼见着伊利斯恢复了不少，塞湮化作散羽又回到了星光牌里。

    伊利斯足足休息了一个小时多一刻钟才缓过神来，虽然身上仍然刺痛，但至少没有一开始那种昏沉到想要立刻昏死过去的感觉了。

    埃莫瑞盘着腿坐在角落里支着下巴发呆，听见伊利斯的咳嗽，他立马回神望过去。

    “院长。”

    “咳……”伊利斯扶着额头，身上还有不少血迹，他嗓音沙哑，道：“艾丽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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