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印记-第2/3页
朱裕静静等待两秒,一声婴儿的啼哭陡然响起,光明迅速撕破黑暗,他的身影随即出现在一个房间里,房间里有一张拔步床,床上躺着一位浑身是汗的妇女,站在床边的稳婆满脸喜色,将刚刚出生的婴儿递给妇女。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撞开,男主人快步走了进来,眼中满是激动和欣喜。
眼前图景像是被打乱的麻将,忽然变得一塌糊涂,紧接着,单调的色块飞速拼接,朱裕又来到了那个房间。
一个脸上盖着白布的身影静静躺在床上,床边站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躺在床上的是妇人,站在床边的是那对父女。
男人的肩和腰好像一下子垮塌了,神情颓丧,约莫两、三岁大的女孩抓着父亲的裤腿,对躺在床上的母亲满是好奇,此时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景物再次模糊,时间再次前进。
房间里的拔步床不见了,换成了一张楠木床,一个小女孩坐在窗边呆呆望着外面的天空,此时她应有五、六岁。
朱裕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不断成长,从五、六岁到九、十岁——从乖巧到固执;从九、十岁到十五、六岁——从固执到叛逆。
在成长之时,她与父亲的相处总是伴随着争吵,无论是她父亲想要让新娶的妻子住进她母亲曾经居住的房间,还是她父亲想要让她多去学习女红和四书五经而不是舞刀弄枪,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僵硬,终于在一次争吵中彻底破裂了。
“我娘被你关了半辈子,她一直想要出去看看,可是你总是这不许那不许,现在我就要出去看看,我要代娘亲去看看这天地有多么宽广!”
“你出去了就别回来!”
“不回来就不回来!”
那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在她父亲落寞的注视下一路打出了府邸,背着仅有几件衣裳的包袱走入了世俗江湖。
一个少不经事的少女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了五年,终于将自己所在的国家摸清,做好了一切准备,然后开始了旅程。
踏高山、过大漠、渡汪洋,从二十岁到四十岁,她看遍了天下,结交了许多朋友。
离家二十五年,曾经的少女不由得思念起家乡,再多的怨怼也会被时间消弭,更何况她和她的父亲本来就没有什么仇怨,于是她带着自己游历天下得到的所有纪念品踏上了归家的路。
当她回到家的时候,从同父异母的弟弟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她的父亲已于三个月前溘然长逝。
不知为何,她感觉到了空虚。
她当初离家出走多少带有几分赌气的成分,或许是她继承了父亲那好面子的性情,两个人一直都没能拉下面子来联系,想要知道对方的情况都要偷偷摸摸通过其他亲人的渠道。
她带着所有的纪念品回家就是为了向父亲炫耀,并证明自己完成了梦想,却没想到,已是天人永隔。
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天下对她而言已无再可探寻之处,父亲业已逝世,家里只剩一个不太熟悉的弟弟,她了无生趣。
直到有一天的夜里,她抬头仰望星空,看到了无数如宝石一般璀璨的星辰,心里萌生出一个想法。
‘天下都看完了,那么天上呢?’
于是,在她六十三岁那年,她制造出了一支能够看到天外星辰的望远镜。
她挑选了一个适合观星的夜晚,在许多人凝重、喜悦、嗤之以鼻的注视下,把眼睛凑到了望远镜后面。
朱裕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只看到了她的脸上忽然爆发出难以遏制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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