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厄运之钟摆-第2/3页

    “你先看看他，”林全用气音和格拉姆尼说，“我去给他整个湿毛巾。”

    格拉姆尼往床边靠了靠，把装着三明治的盘子顺手放在了床头柜上，“最好用温水，不要太凉。”他用气音小声叮嘱着林全，林全点了点头，闪身进了卫生间。

    看林全进了卫生间，格拉姆尼笑了笑，他觉得美好的未来在向他招手，他伸手附上了床上人的额头。

    卫生间里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林全拿着热乎乎的湿毛巾从卫生间出来，他看到格拉姆尼坐在床上。

    “我弄好了，你看看这个温度合不合适？”林全凑过去，小声说，却对上格拉姆尼怪异的目光。

    “林全，我能相信你吗？”格拉姆尼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奇怪，而且他用了正常的音量。

    林全的角度没看见格莱斯提亚，正好要吃饭了，格拉姆尼喊醒了格莱吗？他想。

    “可以啊，我们不是同盟吗？”林全觉得格拉姆尼要跟格莱斯提亚解释，他也用了正常的音量，“正好可以拉格莱进来，我们就是三人同盟了，”他探过头，“对吧，格莱？”

    他看到格莱斯提亚没有醒，还是一副陶瓷人偶的模样。

    “啊我还以为他醒了，”林全又小声和格拉姆尼说，他有些责怪格拉姆尼，“那正好叫醒他吃饭吧。他还有发热吗？”

    格拉姆尼只是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站了起来，给林全让了位置。

    林全没得到回答，有点纳闷，他把手附到了格莱斯提亚的额头上。

    好像没那么烫了，林全想。他把湿毛巾叠起来放到格莱斯提亚的额头上，摇了摇格莱斯提亚的肩膀。没醒。他又捏了捏格莱斯提亚的脸。

    “他不会昏迷了吧？”林全用正常声音问格拉姆尼。

    “不会，”格拉姆尼的声音从林全身后传来，“他死了。”

    林全感觉自己被一道冰冷的闪电劈中了，血液的潮水从他的四肢退去，从他的大脑退去，他觉得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不是稳定的画面。

    “啊？你胡说什么啊？”林全加大了声音，他扭头瞪格拉姆尼，格拉姆尼面无表情，“他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呢，你搁这瞎说什么鬼话？什么同盟不同盟，我把你当朋友你却在这咒我朋友？你什么玩意啊搁这？”

    林全又扭过头，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想要摇醒格莱斯提亚。他又扭头，“你真的说什么瞎话？旁边那个死了又不代表我这儿也得有死人。死人都是凉的，格莱还是热的呢！死人是凉的啊！你当这是侦探小说还是什么玩意啊，想当侦探自己找个地方去玩啊！这是我的朋友啊！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格拉姆尼听他越来越高的音调，又露出一副又哭又笑却非哭非笑的表情。他说，“林全，你为什么不探探他的鼻息呢？”

    林全觉得自己突然软下来了，他看着自己的手，觉得自己在玩第一人称视角的游戏，四肢对他来说是如此的陌生，仿佛四肢有了自己的生命，突然不听使唤了一样。突然，脑子里血液的潮水涨了回来，他用不像是自己的手去探了探格莱斯提亚的鼻息。

    他希望有点什么，有点他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的什么，可是无论如何他冰凉的手指只能感受到微弱的凉风，若有若无，仿佛是一下子就会没了一样。他突然想不起来了，发烧的人的呼吸应该是滚烫的吗，还是冰凉的呢？他的手真的是他的手吗？还是这一切都是骗局呢？其实格莱斯提亚在好好睡觉，其实出问题的是他呢？

    长久的沉默过后，格拉姆尼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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