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带着妹妹私奔

    西厢房里。

    小丫头也不哭了，但还是一抽一抽的，还没缓过来，凌安福抱着她，沉思着什么，一旁的父亲凌继武坐立不安。

    “吱呀”的一声，张氏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两大碗饭菜。

    “丫头，吃点儿吧，有肉呢。”张氏把饭碗放在凌姝美跟前。

    白花花的大米饭，还有很多腊肉，光是这香味儿就让人受不了了，但是小丫头看都不看一眼，她感觉这像是哥哥以前说的“断头饭”，吃了就会被带走。

    “来，吃点儿吧。”凌安福端着碗喂，小丫头忍了好久，最后没能抵抗住诱惑。

    “你也别伤心了，你阿公说得对，你去那边儿后日子会更好的……”

    张氏深情地看着小丫头，安慰着。

    小丫头吃了一小半，凌安福表示自己也想吃，但母亲瞪了他一眼，好像是说“你要敢吃我就饶不了你”。

    “娘，我吃饱了，让哥吃吧……”

    小丫头发话了，再加上凌安福一脸馋样儿，张氏也只好默认，毕竟这两兄妹就要分开了，她也不希望再搅了女儿的好心。

    凌安福说是要回房跟妹妹一起吃，拉着小丫头就往房间走去。

    “哥，你怎么不吃啊?你装在里面干什么？”

    小丫头见哥哥拿起一块儿破布就将饭菜往上倒，大惑不解。

    “别说话……哥等下带你走。”凌安福压低声音说。

    小丫头两眼闪光，似乎看到了希望，一下子就扑到了哥哥怀里，差点儿没兴奋得大叫起来。

    两大碗饭菜，小丫头没吃多少，还剩很多，凌安福将包着饭菜的破布弄成球，藏在了床下。

    他在先前就已经有了计划，那就是带着妹妹私奔。先跑去山里躲几天，几天后再带着妹妹回来，那时候就应该没人会卖妹妹了。

    他决定天快亮的时候再走，不然黑漆漆的连路都看不到，那还怎么走啊？为了防止被追上捉回来，他让妹妹早早就上床休息了，得好好养足精神，否则要是妹妹走不动的话，自己一个小屁孩儿也不能背着她走多远。

    张氏推开房门，表示要跟小丫头睡，但小丫头说要跟哥哥睡，最后张氏交代一阵便转身走出去了。

    外屋的油灯吹灭了，透过墙壁缝隙传来的几缕灯光也不见了。

    夜深人静，叽叽喳喳说了大半夜的小丫头此时呼吸匀称，睡得很香，凌安福感觉眼皮在打架，但他不敢睡下去，他怕一觉睡醒的时候张家地主已经把妹妹带走了。

    房间没有窗户，这个年头也没有时钟之类的计时器，凌安福无法确定自己处于什么时间，只好每隔一阵就装作上茅房，去外面看看天色是不是要亮了。

    不知过了多久。

    一声微弱的鸡鸣声传了进来，凌安福登时清醒过来，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面，整个世界依旧处于黑暗中，仔细观察一阵才发现，东方尽头，几片处于高空的云朵已经显现出了极其模糊的轮廓。

    天应该快亮了。

    凌安福回房拍醒了熟睡中的小丫头，她似乎已忘记自己将要被卖的事实，揉着眼睛有些起床气，经凌安福提醒，她才恍然大悟般从床上跃下。

    凌安福将床底藏的饭菜取出，牵着妹妹往外屋走去，房门没关，他怕关门的声音惊动了父母。

    外屋里，父母正在靠墙一侧的床上睡熟，凌安福翻找一阵后没有找到一文铜钱。他觉得身上得有点儿钱才安心，但转念一想山里也没有商铺，便牵着妹妹往外走。

    轻轻地拉拢房门，凌安福转身看着天空，云层已经能看清轮廓，大地依旧黑暗。好在凌安福不像这个年代大多数人一样有夜盲症，还是可以看清路的大致轮廓的

    他拉着小丫头便由一条小路向后山走去。

    山坡的小路上，两侧长满了比大人还高的茅草丛，小路很窄，一不小心就踩空，掉下土坡，凌安福先前摔下一个不高的小坡，把妹妹吓得又哭又叫。

    破晓前的世界寂静得听不见一点儿声响，整个世界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坟墓，万物皆亡。

    “哥……哥呜呜……我怕……”

    死寂的空气中，一阵婴儿的声音传来，似哭，似笑。凌姝美直接吓得瘫在地上了，就连凌安福都腿软，两人瘫坐在路上，紧紧依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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