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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与步入**的味道将汐惊醒。

    沾染骸骨的污水,穿过流瀑牢塔的一层又一层,誓要带走他仅存的一点力量。如今已是正月,铁荆棘封锁的小窗口外夜雨飘飘,时而钻进一缕会撕咬你的冷风,真的很踏马的刺骨。

    他从未如此虚弱过,血管里没有一丁点儿的超凡之力,圣兽和炽金的兽血不翼而飞。万幸身上没有什么伤口,肚子也没有饥饿的感觉,最重要的是——

    他清醒,比任何时候都要更清醒。

    “喂!有人吗?”他整个人趴在铁质的牢门上,换作是以前,这个锈迹斑斑的东西哪里锁得住他!似乎与血光之影一战之后,他的一切超凡之力便随那场爆炸一道去了。而现在,他只能尽可能把一只眼睛挤进牢门的缝隙中,探勘外头的大致情况。

    环形的走廊头尾互相连通,一侧是一扇扇牢门,里面传出各式各样阶下囚的啼哭哀嚎,一侧是弧形的墙壁,这个角度看不见一扇门,相比墙壁的那头便是联通每一层的旋转楼梯。

    “小伙子,到了瀑剑的牢塔,到时候和狱卒讲话记得客气些,我可不想被你的惨叫声吵醒。”隔壁牢房,传来另一个犯人的,不知是善意的提醒、还是嘲笑的语句,从声音来判断的话,估摸和汐的年龄不相上下。

    “谢谢您善意的提醒,我会铭记于心的。”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这番道理汐是明白的。“请问前辈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如今这种叫人一头雾水的境遇下,有个前辈帮忙解答疑惑也确实是挺不错的,他当然不会浪费这样子的好机会。

    “油嘴滑舌啊你小子,怎么说——”话此,那少年重重叹一口气。“我啊,是个伟大的批评家,批评了所有批评家都不敢批评的流瀑之剑,下场你也看得到喽。

    “这波啊,这波属于是虽败犹荣了,我汐承认你是条汉子!”

    “别演,我知道你只觉得我是个蠢货,我也确实只是个蠢货。”

    汐听见他又长叹一口气,为心中的正义献身,本是值得夸奖的行径,却没有得到任何回报,反而落得阶下囚的实名,换到谁身上,都不是一时之间就能欣然接受的啊。

    “英雄和蠢货本就一步之遥,以我来看,放弃了便是蠢货,相反,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成为英雄。”汐把耳朵贴在地板上,听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至少,是我心目中一等一的英雄。”

    “你...”少年心里十分感动,但批评家的高傲让他选择不把这感动表露出口。“我叫艾卡,你小子是叫汐是吧。”

    “没错,正是汐,潮汐的汐。有人来了,估计便是你说的狱卒。”

    走廊的目视尽头,忽地飘出一位高瘦的面条君,他的面孔在单手持握的火光后若隐若现,有种莫名的阴柔沮丧。他旁边是较矮的胖子,仅靠身子便遮住大半的火光,面孔中潜动的是狡诈怨毒。他两有个很鲜明的共同点,便是额头上的瀑剑烙印,汐靠着16年间道听途说的记忆认出来了,而少年艾卡,更是比谁都要对此熟悉。

    “放我出去吧放我出去,求求你们了呜呜呜!”一扇牢门后猛地伸出一只干瘦的手,还没触碰到空气中的什么东西,便被胖子掐在手里,瘦子也举起火把来烫,冷冷漠漠看焰心一头扎进肉里绞杀。“啊啊啊啊痛啊放开我放开我呜呜呜哇!”

    这一叫,一连三四层的犯人都入艾卡所说被惊醒,骂骂咧咧喊几句脏话,共同汇聚撑脏话的海洋,而汐,则是泡在此间的一叶扁舟。

    两位狱卒,径直走到汐的牢门以前,掏出一串拖泥带水的脏钥匙,在门前摆弄好一阵。门开了,汐被不由分说地拎了出来,两只脚交错在地板上划动,始终踩不实什么东西。以这种滑稽又可笑的姿势被拖了一路之后,汐已是头晕目眩,眼冒金星,隐约间感觉有人把他安置在一把椅子上,然后是沉重的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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