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梅成苦酒 竹马化烟尘-第2/4页



    费扬古夫妇老来得女,平日里百般疼爱,将要出阁,倍感伤怀。午膳时,费扬古夫人不住劝亦蕊多进些,因为到大婚礼毕,即明日午时前(注:吉时不过午)不能再进食。亦蕊虽年幼,却知明日之后,无法在父母膝下孝敬,特地做了拿手的菊花枸杞雪梨糕,奉给双亲。

    费扬古温和地说:“为父长年在内廷行走,妃嫔争斗、暗箭明枪的事数不胜数。你虽贵为嫡福晋,却亦要能人所不能,忍人所不忍,但切记,一昧宽容会丢了你自己和身边人的命。当中分寸,是门大学问啊!嫁为人妻,应三从四德,谨守妇道……”说到此,显然是想起私逃之事,费扬古脸上抽搐了一下,厉声道:“以前的人、事要统统忘掉,不可给那拉氏丢脸!”

    亦蕊郑重地向父母磕了个头,认真地说:“女儿省得。”

    费扬古见女儿知礼懂事,舐犊之情涌上心头:“乖女儿,为你争得个嫡福晋,为父也只能做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要靠你自己了。”

    入夜,月圆,清风中却夹杂着几抹燥意。

    墙外的人,终于按捺不住了,柴房后的狗洞,是几天前发现的,并挖大了些。他钻了进去,偷偷向亦蕊的闺房溜去。谁知,还未过花园,就被札合抓了个正着:“刘伯堃,你还敢来!”说罢,几个家仆团团围了上来,把伯堃捆了个结结实实。伯堃不断挣扎着,却脱不掉手上困缚的牛筋绳,他睁大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大声吼道:“我要见亦蕊!”

    札合冷笑:“我妹妹的闺名,岂是你这等贱民可以叫的。来人,掌嘴!”立刻,有人拿来一段戒尺,狠狠往伯堃脸上砸去。足足打了八十来下,札合才喊停,狠狠地钳起他的下巴,说:“要不是看在刘嬷嬷的面子上,你已死了上百遍!”

    伯堃将一口带着颗断牙的血水,喷在札合脸上,他执着地重复着:“我要见亦蕊!”札合怒不可遏,拨出腰刀就要向他砍去,却听背后一声,“住手!”“阿玛!”札合急道,“你就让我杀了这拐带良家女子的贱人!”

    费扬古背着手,踱步而来,两眼如冷电般盯着伯堃,似乎要将他看穿一般,:“你见亦蕊做什么?带她走?可能吗?”

    伯堃楞住了,连他自己也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他已被打得头昏脑胀,机械地重复道:“我要见亦蕊!我要见亦蕊……”

    “好,你想见,就让你见!”费扬合唇边露出神秘的笑,“来人,传小姐到静室。”

    札合不满地说:“阿玛,妹妹正在梳妆,为什么还……”

    费扬古深沉地说:“有些事,一定要做!”

    亦蕊闻讯匆匆赶来,她已换上了大红喜袍的内衫,披着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头饰还没上,用一只嵌琥铂银簪草草琯了个发髻,身后跟着贴身丫鬟彩娟。彩娟向费扬古行了个礼,说“老爷,宫里的梳头姑姑本不让小姐来的,听说是老爷有急事,才勉强放行,说半个时辰内必须回去,怕误了吉时。”

    费扬古点点头,交待札合,“安排人拿十两金赏宫里来的姑姑,彩娟赏三个月饷银,外面候着去!”家仆们应声退下。

    亦蕊疑道:“阿玛,何事急传女儿前来?”

    札合说:“阿玛没事,倒是你的堃哥哥又来生事了!”

    “札合!”费扬古斥道,同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亦蕊,似责怪似不屑。亦蕊脸上一热,羞愧地低下头。费扬古冷冷地说:“跟我来!”

    三人走进静室,伯堃手脚被牢牢困缚,像个麻袋般丢弃在屋内一角,他仿佛见到救星般,激动呼喊道:“蕊儿,蕊儿……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札合气得火冒三丈,狠狠踢伯堃几脚。亦蕊拦住他,劝道:“哥哥,不要伤害他……”费扬古朗声道:“人,你已经见到了,你死也瞑目了吧!”亦蕊恳求道:“阿玛,你答应过女儿不杀他的。”费扬古:“对,我不杀他,而是你杀他。”他顺手拨下亦蕊琯发的嵌琥铂银簪,万千青丝如瀑布般散落在她的腰间,费扬古将银簪塞入亦蕊手中,冷漠地说“结束他,便是忘却以往最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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