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注定无法传达的声音

    目送营业部长离去身影，林兼一站在会议室角落，品尝失败的滋味。

    两位下属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的眼神，仿佛暗示了他先前的失败与当前的孤独交互相应。

    “课长...”

    首先开口的是森下有纪，这名平时元气十足的少女，此刻却小心翼翼的揣摩他的表情，似乎在担忧蒙受“打击”的林兼一濒临崩溃。

    “您，您别把部长的话放在心上，您知道的，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嘿嘿。”

    少女尴尬的微笑一下，企图缓和现场凝重的气氛。

    林兼一没有回应女孩。

    倒不是他真被那位营业部长打击，早在下定决心前，他就已经知道自己会迎来的羞辱。

    早就抛弃社畜自我定位的他，甚至某种程度上赞同部长所言。

    只是，这些话目前是不能告诉两个下属的。

    所以，就让他好好扮演一个“备受打击的精英”吧。

    “森下小姐！”

    望着不发一语的林课长，楠木主任向森下低声斥喝道：“妳...妳这呆头鹅，哪壶不开提哪壶？”

    语毕，楠木主任便伸手一拉，硬是把森下有纪拖到角落。

    这位经验丰富的职场老油条，很轻易就领悟到林兼一表情隐含“生人勿近”意味，迅速做出最合理的反应。

    看来，还是像楠木主任这类“懂事”的家伙好操弄。

    正在验证自己演技的林兼一如此分析。

    相比于对职场潜规则一窍不通的愣头青森下有纪，行为举止无不符合职场规范的楠木主任实在太好预料了。

    但也正因如此，他的潜力反而远不如森下有纪，至少在林兼一眼中如此。

    “放心吧，我没事。”

    双目迷离，林兼一故意用装出茫然姿态，对着两人喃喃低语道：“也许是我小看天下英雄了？”

    “不，课长，你刚刚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森下有纪闻言毫不犹豫的否定他的自我检讨，反客为主的开始替自家课长加油打气。

    “你只是指出企划课的错误罢了，难道评价冰箱还得会制冷，品尝美食还得先考上特级厨师？”

    森下有纪摇头否认。

    “我不觉得部长刚才要求你在几秒内改进方案的要求合理，课长，我支持你！”

    虽然森下有纪对职场毫无理解的天真演员在有心人耳里可笑至极，但女孩毫无保留的支持仍让林兼一感到心中仍涌上一股暖流。

    至少有人站在他这边？

    嘛，虽然她的支持对改变现况毫无用处就是了。

    “喂喂喂，森下小姐，妳不懂别乱说啊！”

    就在这时，楠木主任现实的话语打破刚才那一瞬间的美好，把林兼一从理想的梦中世界拉回现实。

    “我不知道妳是怎么想的，可是森下小姐，再没有更好方案前，批判别人企划书就是宣战，这可是任何一个会社员都得知晓的常识。”

    楠木主任叹了口气，“林课长，恕我直言，您刚才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

    林兼一无语望苍天。

    他还真无法解释，一个堂堂藤井商社出身的精英职员怎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他总不能回答：“因为我用模拟器推演，发现让大家嘲讽我，使我跌落谷底反而能获得最大收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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