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南华寺
春雨绵绵,润养大地。东风送暖,南华山一派郁郁葱葱,来此踏青游玩的百姓不在少数,不少人也顺路去山上的南华寺进一炷香。
小沙弥跑来跑去,接引香主,还要充当导游,领着游客们在前寺参拜。
有的人离了队伍,想去正殿之后一探究竟,小沙弥连忙阻止道,“那里是师父们静修之所,不便入内,各位请随小僧往这边走。”
正殿前摆着功德箱,小沙弥揉了揉鼻子,不做刻意招揽,但游览一圈后,这些有闲暇上山踏青拜佛的游客也不差这几文香火钱。
小沙弥双手合十,鞠躬道谢,面前功德箱里忽然落入一声不似铜板的脆响。
他抬头看去,游人如织,没有什么特别的。再低头往功德箱里看看,一枚银锞子静静躺在一堆铜板上。
午后用过斋饭,晨间的游人们离了寺中,都往山下走。一个身影离开人群,反向寺后走去。
这里人迹罕至,石板生了青苔,雨洗后湿滑如许,季怀打着伞信步而游,一直走到没有路的地方。他收了伞,穿过重重树影,发现了一处石碑。
石碑约三尺来高,形状不整,处处斑驳,季怀走着看了一圈,上面有一句模糊的偈言: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这句偈言刻得不甚规整,横歪竖斜,笔锋深浅不一,转折生硬。季怀沿着刻痕摸了摸,有几处格外锋锐,像是利器所留。
一声木门响动,季怀望去,原来石碑正对着寺院的后门,一位形羸骨瘦的老和尚推开门,正合掌向这边看来,“贫僧延定,乃本院住持,小施主如何称呼?”
季怀还礼,“在下季怀。一时误入此地,惊动住持了。”
延定缓步走来,“无妨,只是这处少有人来,山雨路滑,季施主请当心。”
两人立在碑前,季怀问道,“敢问住持,这座碑为何而立?”
“此事说来话长,施主不若与贫僧移步寺内,稍坐片刻。”
延定做出请的手势,季怀没有拒绝,合十一礼,“有劳。”
僧室内,两人端坐案几两侧,案上一把土色陶壶,两杯清茶。
“三十年前,有一剑客名叫江断,剑号太白,无师无友,无亲无故,仿佛天上凭空掉下了这么一个人来。
“江断此人生性好杀,他一出世,便一人连斩江北三大剑派高手,引来天下共怒。三大派联手通缉,但江断乃天纵奇才,剑无敌手,前去追杀他的人,往往是九死一生。不过三派夹击之下,江断也渐渐没有了容身之处。
“江断且战且退,最终被逼困守南华山,为人所诛杀。立碑于此,是为警示后人。”
季怀联想到那封书信和赵霖曾说过的秘宝,“是谁杀了他?”
“想来也是当世英雄。三大派由盛转衰,就此没落。江断武艺高强却滥杀成性,了结此祸是幸事一件。”延定念一声佛号,“贫僧汗颜,南华寺是后来所建,往事已矣多年。后来只听说,三大剑派当年曾共同推举了一位江北第一剑,也许缘起于此吧。”
“何万山已经死了。”季怀见和尚不为所动,也不转开目光,“有人逼他自缢。江断若有如此武艺,何万山一人之力绝不是对手。若何万山有这样的本事,他又为何先前不出名,又早早隐退了?”
“阿弥陀佛,贫僧会为何施主诵经超度。”延定闭上双目,是送客的意思,“夜深了,施主不若留宿一夜吧。”
季怀与他僵持半晌,行礼起身,“多谢住持解惑,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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