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最是怀念少女时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位于杭州珠玑里的丝绸店“富春居”生意非常兴旺，店里有几十个客人正在挑选着布匹，店老板凌富春正在与两个女客人攀谈，一边滔滔不绝地向她们介绍新来的丝绸，一边使唤着十多个伙计帮忙应酬客人。

    大家正自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忽然一把清脆而稚嫩的声音自内堂传出来：“爹爹，爹爹！该吃饭了，该吃饭了！”随着声音愈来愈近，内堂门帘倏地揭开一小块，自里面露出一颗小脑袋来，那是一个约六七岁的小姑娘，头顶两边挽着发髻，左右各绑着两条珍珠绳子，圆圆的脸，漆黑呈亮的大眼睛，笑靥如花，天真而无邪，让人一看就如沐春风，实在是可爱极了。

    凌老板听到小姑娘的叫唤，回过头来，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容，说道：“小风羽，你和妈妈哥哥姐姐先吃饭吧，爹爹正在忙着呢。乖宝宝，听话，先回里面吧。”哄了女儿两句，转过头来对着两个顾客歉意地笑了笑，“小女儿不懂事，叨扰贵客了。”

    那两个女客人连忙说没事没事，凌掌柜言重了。其中一个穿着蓝底黄碎花长裙的女人笑着说：“凌掌柜这是你家小女儿吗？太可爱了！”说话间趋步上前，伸手捏了捏那小姑娘的脸蛋，“要是我也生有这么水灵灵的女儿的话那就好了。”

    凌掌柜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黎女士这是说笑了，你们家生了仨男娃该知足了。”刚说了这句话，便听到内堂有个女人的声音传来：“羽儿，你怎么了？在这偷看爹爹做生意吗？先吃饭吧。”说话间，但见门帘一掀，自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一身淡红色绸缎的女人。她脸施薄粉，化着淡妆、气质甚是清雅怡人。她看到黎女士正在逗着自己女儿玩，便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看了看店内的情景，便不想逗留，正想挽着女儿的手走回内堂，那小姑娘却甚是机灵，小手一缩，一弯腰就从她的腋下钻了出来，一边跑一边笑，穿过店铺正想走出门口，就在这时候，正好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与小姑娘撞了个正着。

    那是一个大概四十岁的男子，穿着一身灰色长衫，腰间挂着一柄长剑，脸色有点儿苍白，留着两络腮胡，神态非常精悍，一看就是个江湖人物。他身后跟着几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皆作武夫打扮。小姑娘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有点儿害怕，回头看了一眼妈妈，又看了一眼爹爹。那男子冲着她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只是慢慢地走进店铺里面，走到布匹架前仔细看着各款绸缎。也许是看到店里面的顾客太多了，他身后的几个人并没有跟着进来，就在门外肃穆而立。

    凌掌柜看到又有客人光临，连忙向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伙计就一脸欢笑地迎过去，向这名剑客推荐新进的货。小姑娘的妈妈这时候连忙走过来牵着女儿的手往里面走，小姑娘这时候再也不敢捣蛋，乖乖的随着母亲走，脸却转过来，一边走一边回头瞅着那剑客腰间的长剑，充满了好奇之色，两眼一瞬不瞬的，直到被母亲拽进内堂门里为止。

    进了门口里面是一处侧苑，小姑娘直到这时候才问她母亲：“娘，那个人腰间挂着的铁匣子是什么玩意儿？”她母亲微微一笑，笑道：“傻女儿，那可不是什铁匣子，那是剑，是兵器，是打架用的，姑娘家家可不能碰那种东西。”小姑娘一脸迷茫，她在想：为什么女孩子就不能碰这种东西？大街上不是有许多姐姐和阿姨腰间都挂着这种东西吗？正自思索之际，女佣迎面走过来，向女主人请了个安，然后拽着小姑娘的手带到饭厅吃饭了。吃饭后是午憩，午憩后就是与哥哥姐姐跟私塾先生读书，这可是一个非常枯燥的过程。读书写字对于小姑娘来说是一种苦恼，因为她不太喜欢，但先生管得严格，女佣也盯得紧，小姑娘想反抗，但他们都是奉父母之命管束他们几个兄弟姐妹的，所以就只能用心地读书了。每天读书的时间是四个小时，一直到傍晚，才是他们一天自由玩耍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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