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段胖子一遇秦朵朵

    从赊店集出发已是傍晚时分，李十二坚持要等里正找来差役了结了此事再走。

    于是段胖子大半天都在看着赊店集的人围着街上关老爷破烂的小庙指指点点，看他们煞有介事地谈论这数里之外的关老爷庙是如何突然之间凭空出现在赊店集上的，谈论关老爷庙旁的八个人大汉裸露的臂膊上如此肌肉虬结，仿佛每一位都能将这小庙给搬起来，最后又都笃定是关老爷现身发威才一刀将这八个人都杀了的。到后来，在一个花白胡子老先生的带领下，赊店集上的人都感慨于关老爷的神威，一齐围着断作两截的关老爷庙跪拜起来。

    对于李十二和段胖子留下来处理首尾的仗义行为，从家中回到茶馆的老板自是千恩万谢的，若没有两人留下给里正、差役瞧瞧正主儿，说不得这闲罪要由自己遭受了。因此来，茶馆的老板格外的殷勤，好酒好肉好茶好果不要钱也似的围着二人轮番上来。

    段胖子看着围着自己二人献殷勤的茶馆老板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段胖子没有那耐心在这破茶馆里闲熬，段胖子开始有一丝后悔起来，后悔自己贪图白猿先生的擒龙纵鹤手便答应保这李十二去神都，这李十二哪里都好，就是太悠哉了。看着远处围着破庙跪拜的众人，听着茶馆老板如苍蝇般嗡嗡嗡转来转去的谄媚声音，段胖子心中不快，只好一劲儿的喝酒，喝酒，喝酒。

    终于是等到了差役前来验看了死尸破庙，段胖子丢下一句“我乃蓝水白玉虎，此地之事可去寻我蓝水段家！”而后丢下一锭银子喊上李十二翻身上马，驰骋而去，此时已是傍晚。

    四月微凉的空气借着风速扑面而来，杨树新发枝桠的清新香气充塞在田野间的道路上，夕阳如同一轮橙红的巨大圆盘立在天边，段胖子深吸一口旷野里的气息，白日里的不耐随着胸中浊气吐出忽地一扫而空。不觉间，一股豪迈之气借着酒意油然而生。

    段胖子于奔马上仰天长啸：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哈哈哈哈……”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段胖子顿了下，猛吸一口旷野上自由洒脱的气息，面着落日喊出：“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李十二在辽阔原野风光之中眼见得段胖子恣肆奔放，胸中也是升起一些豪情，“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哪里来的疯子！在这里嚎叫什么？”一个清亮的女声从前面传来，却见两人两马从着道路前方疾奔而来，其中一名身着红色胡服的女子纵马居前，一名全身黑色劲装的青年紧追在后。

    李十二半句诗噎在了喉咙里，不由一怔，正要去仔细打量来人，却见那红衣女子竞直接离马前冲跃起，扬出长鞭朝自己和段胖子抽来。

    “奔流到海不复回！”段胖子高声把后半句喊出，也是从马上跃至半空，居高临下朝着红衣女子一掌拍出，这一掌也有了之前茶馆中那一式的龙吟之声，昂……

    红衣女子见势忙把长鞭舞了个回旋抵挡一下掌势，同时侧身闪过，而后长鞭再抖，鞭稍儿带着风声朝着段胖子又圆又润的大脸卷来，身后黑衣劲装的青年也抽出了刀，拍马赶来，李十二长叹一口气，拨转马头，拦在了黑衣青年前方。

    半空中，段胖子右手一掌拍向红衣女子，左手摊掌化爪，竟是徒手抓住了红衣女子的鞭稍儿，擒龙纵鹤手中的擒龙功。

    红衣女子一愣，握着鞭子的右手猛的发力想要将鞭子抽回，无奈纹丝不动，咬咬牙左臂一挥，三枚金镖飞出，直取胖子又圆又润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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