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赊店集之乱

    “胖子？李十二你叫我什么？”罗胖子震惊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被叫了胖子，心想这李十二也不是真的像昨天亭子里那般克己守礼，翻身上马朝着前方的李十二追去，无奈身躯太过肥重，胯下之马再神骏非常，自己再怎么狠命去夹马腹，却始终追之不上。

    ……

    李十二和罗胖子沿着乡野间的道路疾驰而去，激扬起的尘土也落定了许久，老杨头儿却始终待在桥上没有离开，定定地朝东看着南沟的流水。终于，一个身着黑袍、气息灰败的干瘦老妪沿着南沟河边朝着砖桥走来。

    “捕鸟的你倒是来得早，看来吴王是真上心呀。”离桥边尚有丈余，那干瘦老妪开口说道，虽然形貌干瘦，年岁老迈，嗓音倒是有几分温润。

    “罗七娘，你回去吧，多少年都等了，不差这些时间了，还是等等吧。”

    “哦？难不成你那临济功练成了么？”罗七娘嗤笑一声，黑袍一震，身周弥漫出一团红粉的雾气来，慢悠悠地朝着桥上的老杨头儿走去。

    老杨头儿解下竹篓放在桥边，摸出一颗丹丸服下，踏着砖桥栏杆一跃而起，身在半空瞬息间朝着罗七娘拍出了百十掌，一掌借着一掌，一掌更快一掌，在罗七娘身前密布了一片掌影，更是凭空打出了一股绵延不绝的掌风来，吹得罗七娘身周的红粉雾气朝后流去。罗七娘不以为意，慢吞吞的步伐也停下了，抽出一只枯瘦的手来，东一掌西一掌慢悠悠地朝着老杨头儿掌影里打去，带着一缕缕红粉的雾气钻了进去，不多时就把老杨头儿的掌影也染得红粉了。

    “捕鸟的，你追风掌，我穿云掌，只听名字也是棋逢对手，可惜你破不了我这红粉骷髅，你赢不了的。一颗避障丹能顶个什么事儿？不如趁早退开吧，省得一把年纪还要丢一番脸面。”

    老杨头儿一声不吭，忽地捏了几个手印，而后反手一指点在了自己的紫宫穴上，随之周身放出微弱的淡黄色光芒，双掌依然不停挥出，欺身向罗七娘冲来，

    罗七娘愣了一下：“捕鸟的，看来你是快要练成了，这些年倒没有白费。”言毕罗七娘身子一旋，另一只手借势反抽，以手背扫进老杨头儿掌影中，而后如游鱼一般上下拂手，成了个风云变幻之势，红粉雾气像是被牵引一样绕着杨老头儿转了几圈，杨老头儿身上的淡黄光芒几经明灭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看着慢慢软倒在河边的杨老头儿，罗七娘沉默片刻发出了一声悠长沧桑的叹息：“捕鸟的，你是个好人，可惜了你是吴王的人，我是蜀王的人，没办法，没办法，没办法呀……”

    罗七娘一把抓起老杨头丢到砖桥上，而后往杨老头儿身上扔了一只瓷瓶，走到桥头朝村子方向望了一会儿，看见了路上正走来的春伯，转身朝着李十二与段胖子的方向走去。

    “春先生，捕鸟的就有劳您了。”

    ……

    赊店集，福生堂茶馆。

    李十二和段胖子站在门口看着茶馆里一动不动、安静虔诚的的客人，书桌后声音低沉厚重不紧不慢的说书先生，书桌旁大马金刀坐在一只条凳上的英武年轻人和他手里拄着的那柄骇人的开山大斧。

    有意思……

    “……当今昭宗奋力护唐，效仿汉时献帝用衣带诏求助于四方诸王，虽诸王已不与我大唐同心，亦可牵制那朱阿三。谁知衣带诏刚刚发出，却不慎被朝中奸相柳璨发现，柳璨一意献媚，便把此事泄露给了那朱阿三，让那朱阿三早有准备。四方诸王见朱阿三提前有了防范，已是无利可图，均不起兵，只是言语声讨那朱阿三。而今诸王按兵不动，昭宗孤立无援，困于神都，实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大唐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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