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简葬(中)-第2/3页





    缓缓地睁开眼睛,谢宛华记不起自己究竟在哪里,感觉脸上的湿意,抬手去抹,发现自己竟然哭了。呆愣了半响,才记起自己已经25岁了,不再是孤苦无依的六岁。有多久没做这个梦了,她也记不清了。

    起身,披上丝质睡袍,抬脚下地,趿拉着绒毛拖鞋,走至落地窗前,“哗啦”一声,拉开窗帘,顿时温暖的阳光泄了进来,驱走了她内心的阴暗。

    已经好久不做这个梦了,自从那天母亲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天晚上父亲拎着酒瓶子回家,知道母亲跑了,倒也是没发火。只是照往常那样,抽出皮带,将原本挥打在母亲身上的疼痛,转移了到她身上而已。直到她痛晕过去,而在昏迷的前一刻,她似乎明白了母亲所受的精神上的折磨和肉体上的摧残,明白了她的逃避。

    但似乎理解并不代表着原谅!原本她也以为,她原谅了后来回来照顾她的母亲,这个梦却提醒着她,她并没有忘记那股疼痛。

    她现在真的已经不痛了,真的!

    只是没忘记而已!

    她还记得,他们家还幸福的时候,母亲会抱着她坐在阳台上的那把老藤椅上,等着家里的顶梁柱——父亲,回家。那时候的家还是一个家!

    她也会不时跟母亲埋怨:自己的名字过于中性,还不好写。这时,母亲总是会用她宽宽的额头顶着她的,然后温柔地告诉她,“你是我们的宝贝女儿啊,是妈妈和爸爸爱情的结晶。因为爸妈是因爱而有了你,所以妈妈才跟你爸爸商量了,给你取名为宛华,分别取自妈妈和爸爸中名字的其中一个字。”

    她仍会嘟着嘴,表示不满,但心里还是乐意的,因为她在父母心中是最珍贵的宝贝!

    母亲啊,你离开我的几年,可曾还想过你心中的宝贝?父亲在你离开的那天,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不见了,从此再也没出现过。

    所以,至此,我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比邻居家的小雨还可怜,班里的小朋友也将嘲讽全数转移到我身上了。

    那时候她年纪小,不是十分明白,为什么母亲不带着她一起逃走呢?

    大了,总算是明白了些,原来她对于母亲来说,那就是一个包袱!母亲是怕她这个女儿拖累她,怕到时候她走不成了。

    孤苦伶仃的我,靠着周围邻居的接济,偶尔外婆的探望,就这么过了整整一年。以至于后来他的出现,对我来说就像救世主那般,原本已经鲜少有表情的脸,透露出一丝喜悦,欢欢喜喜地跟他回了他的家。哪知道却是将自己推到了另一个深渊,一个恶魔的囚笼中。

    谢宛华想到这里,原本稳稳站立在落地窗前的身子,突然左右晃动了下。脑中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辆火车,轰隆隆地前进,向她开来,碾过她的头颅。如梦却似真,头裂开般地疼,实在是受不了了,她用双手捂住脑袋,但显然这并不能止疼。于是,她“啊”地一声,叫了起来。

    熟睡中的三丫被这一突然的叫声惊醒,看到睡在身旁的小姐,痛苦的抱着脑袋,使劲的摇摆,像是想把什么东西甩出去。连忙推了推她,“小姐,您快醒醒!”还不见醒,加大了力度,“快醒醒!”

    而沉睡中的谢宛华感觉到有股力量正把她从疼痛中解救出来,松了口气,慢慢地抬起眼帘,望着透着古意的木梁,愣愣地发起呆来。

    “小姐,小姐!”三丫唤了两声,见着谢宛华转身,侧过头来,没有焦距的眼睛直盯着三丫,心里有些发毛,但该问的话,一点含糊也没有的倒了出来,“您是不是做噩梦了?”

    谢宛华有点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到底是二十一世纪的我在做梦,梦见了自己投身在古代,借以逃避那个人;还是这个世界的我在做梦,只是梦见了以前发生的事情?

    三丫见小姐还是呆呆地看着自己,在谢宛华眼前,晃了晃满是茧子的手。

    谢宛华一把抓过三丫不停晃动的手,使劲了掐了一把,听三丫喊道,“疼,小姐”,复而在自己的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真疼”心里闪现两个字,看来自己真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了。随即,下意识地问道:“现在几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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