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别看我和杨文浩坐前后桌，但我俩说第一句话大概是上课三四天了，有一次下课他出去之前刚要穿校服上衣，一甩袖子不小心把我桌上的笔摔地上了，他起身捡起笔放在我桌上，看着我说了句：“不好意思”。我心里挺开心终于可以和他对话了，结果还是像根木头似的瞟了他一眼不冷不热说了句“没事！”不过毫不夸张地说就这俩人加一起不到10个字的对话让我兴奋了一整天。开学几天后已经是三月初，天气开始回暖，外面的冰都化了，窗户边也总是有滴答滴答的声音，一切看起来都恢复了生机。学校又恢复了间操，上午上完两节课后的下课时间就是全校学生出去集体做体操的时间。一直以来每个班级都有个不明说的传统，就是在班里挑选一个班级的门面，无论身高长相都出众的女孩子举着自己班的班牌带领整个班级的同学集合，并在间操结束后按照固定的队形绕操场走一圈最后回到自己的班级。班主任金老师爱面子、好争锋那是出了名的，这种为班级争光，比哪班举牌的女生更拿的出去手的事可不能马虎。意料之中他也会选我，不过当他真拎着班牌朝我走过来说“吴佳宁，以后咱班你举牌！”的时候我还是像中了彩票似的满心欢喜。原因是在前班级22班，老师选了她同学的女儿举牌，我虽不服也没招儿，还有就是做操的队形是反着的，最前排是个子最高的同学，以此类推越往后越矮，所以杨文浩在第一排。我若举班牌，就是后面紧跟着他，那我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我还是一副无所谓在姐意料之中的表情，说“好。”就这么个简单的工作还出了个乌龙，做完间操在操场走队形时学校会放音乐，在我这个对音乐并不敏感的人听起来，这声音就是为了让我们走的不单调而已，什么意义也没有。结果咱班主任每天都跑我旁边墨迹，说让我听音乐踩点走，我嘴上答应着“好”，可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个踩法。后来过了大概一周左右，班主任忍无可忍，忍痛割爱对我说：“你这太没有音乐细胞了，走的随心所欲，我行我素。不行，今天你站第一排，我换个人走，你跟着学一周找找感觉。”我无语死，无所谓地说：“行”！后来这工作换成了之前被同学说和我长得有点像的一姑娘叫刘彧舒的接手了。她听说可以举班牌，哪怕是替补的，还是难掩开心的情绪，把乐意效劳写在了脸上。该说不说，她举牌我才知道还真有踩点这么一说。我走后面一礼拜还真学的差不多了，本想一周过去了该省去替补让我上了，结果周一间操时间，刘彧舒从后面飞快地跑到放班牌的角落拿起来就出门了，我这才明白，她这是不想替补想转正了。一个冷笑，我无精打采的走到操场看到咱班主任有什么反应，结果咱这位金老师心思根本不在谁举牌这件小事上，也没对刘彧舒拿着班牌有什么反应。我这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想想和杨文浩挨着站在一排比领着他走离得更近，就索性不干这个别人趋之若鹜的活儿了。话题再回到课堂，现在想想咱这位金老师治好了我大半的拧巴症，别人都觉得我学习好长得好人又清高，很少有人敢拿我开玩笑，班主任可不管那个，不止一次让我下不来台成为全班重点嘲笑对象。举牌说我没音乐细胞也是当着全班的面儿说的，这又在上自习时偷偷在后门看我们发现我在偷偷照镜子。等班主任走了，我后桌曹喆踹我椅子说：“你废了，刚才你照镜子时，圆脸在后门肯定看到了。”我说：“你咋知道？”她说：“我刚要回头唠嗑还没等说话就看到老师了，刚把头转过来就正好你照镜子呢！”我再次无语死，不过他咋没进来批评我我还暗暗欣喜，没准儿没看到呢。结果下午第二节课刚下课，他进来时看教室的灯还打着，就说：“吴佳宁，你又忘记闭灯。我都提醒你多少回了，你再忘就把闭灯俩字写脑门上，下次你再照镜子就不能忘了。我看你照镜子从来不忘记。”教室里又是哄堂大笑。闭灯这个事是按照名单排的，每到下课时间轮到谁谁就负责一周班级上课打开灯、下课闭灯的工作。这时候杨文浩回头说，你有镜子啊，借我一下，我看看我的发型。边说还边扒拉他的头发，我被说的一点不好意思他又过来添乱，我把一块比书小不了多少的镜子从书架里掏出来递给他，说，照吧！他看这么大块镜子忍不住笑起来，你多大脸整这么大镜子干啥，不被发现才怪呢。我说：“你还看不看发型了？不看还我！”他拿到眼前晃了一下，自恋地说：“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我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表示很无奈。这应该不是我俩继上次说了10个字对话后的第二次聊天，因为我们之间已经不知不觉很熟了。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功我那个整天损我的班主任，一方面给足了我存在感，一方面让同学感觉我没那么不好接触。杨文浩超级爱玩篮球，只要一下课就抱个篮球跑出去，就十分钟回来就一身汗，头发也湿湿的。上课铃声一响，他就把球扔在自己座位底下，还总是不客气地回头跟我要面巾纸。我拿出一包扔桌上，他说给我拿出来呀我擦脸，开始没那么熟时我还挺听话给他拿，后来干脆反问道：“你自己没手啊？”每次我只要不配合，他就拿手轻轻拍我头，吓唬到，快点！我想后来我俩能很熟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好像从不把我当外人，打破了我原来的边界，拽我走到了他习惯与人相处的模式里。他和他同桌在我看来真的是绝配，一个高高瘦瘦，一个高高胖胖；一个白白净净，一个黝黑黝黑；一个调皮捣蛋但只要用心就能学会，一个专心致志怎么学都学不会…时间久了我、李欣、杨文浩、张铭这四个人频繁互动，爆料百出。上课不管他们怎么闹，我都还是好好学习。下课杨文浩只要不下雨就跑出去打篮球，所以我们四个互动的时间大多是晚自习，刚开始杨文浩和同桌玩儿，玩儿够了回头撩我，我学习任务多的时候基本不理他，偶尔没什么事时跟他闹一会。他同桌问他原来是哪班的，他说：“25班。”我听了差点把刚喝嘴里的水喷出去，我说：“你是不是傻，咱学校总共24个班，25班你开的啊？”他看我这是作业写完了，居然主动吐槽他了便来了兴致，转过来就要拽我头发说：“我这学期转过来的，我以前也不在这读书啊！”我说：“难怪你说话跑调，你是哪个星球转来的？”他同桌插嘴道：“就这海蛎子味你听不出来是大连吗？”我说：“你又明白了，海蛎子可不是只有大连有。”杨文浩打他同桌说：“你特么又帮她埋汰我！”我说：“你不用打他，他不帮不帮我都不影响我埋汰你”。杨文浩不甘心地说：“要不是看成绩单一点都看不出来你是好学生”我说：“那你不如我，我不看成绩单就知道你学习不能好。”他委屈地说：“你这嘴真比四肢协调，我在你后面一周都走顺拐了。”我说：“你四肢不协调还怪我？”他说：“圆脸都说是你给我带的，你还不承认？”我说：“现在换人了，你再顺拐可不能怪我咯！”他说：“举那玩意干啥挺老累的！”我隐约觉得他是在安慰我，心里居然涌起一丝暖意和感激，冲他微微一笑，便没再和他斗嘴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