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病(续28)-第4/6页





    所有在外的哥与嫂都赶回来了。

    大家在四哥家开了个短会,决定火速把父亲转到大的医院,至少也要让儿女们知道父亲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会议是由四哥组织的。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这是尽孝道的最后时刻了。

    这次,大家都没有再提出什么异议,都埋着头,心为父亲恶化的病情悬着。

    沉默后,大哥突然给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自言自语道,实在是对不住父亲,自己枉活了这么多年,至今还在为生计奔波,不能给他老人家物质上的帮助,说只有有劳大家了,父亲虽然曾对我们说过,只要把老四老幺送出来,以后生病的事就由他们照管,但父亲也是自己的父亲,不是哪一个人的父亲,所以,自己愿意到省医院去服侍他。

    对大哥的转变大家感到突然,三嫂把我叫到一边悄悄说,有的人是说得好听。我说,服侍反正也需要人。

    大哥说完后,二哥开始说话了,二哥曾是个退伍军人,做事雷厉风行,也不转弯抹角。他说,这次是到省里最好的医院去给父亲治病,大家都得先商量好,钱,要预计多少,人,要去几个,这些具体问题都得落实下来。说罢,二哥说,他愿意提前预支一万。

    四嫂马上抢话道,说愿意把存折交给大家带上,该用多少就用多少。

    其实后来才知道,存折上面只剩下一万带一点。

    我正欲说话,妻子马上说,我们也出一万。

    剩下的只有三哥还没有说话了,他的确很困难,两个孩子上大学,现在的大学一般农民是送不起孩子读书的,中央也没有具体的抑制政策,教育市场化其实对教育本身就是一种挑衅行为。三哥沉默了一会儿,说,他出一万五。

    这话一出口,立即就引起大家一阵震颤,大家都不会想到他会一口出这么多。尤其是他比二哥,和四哥与我都多。

    二嫂不慌不忙的补充道,老三不会在将我们的军吧。三嫂接话道,他是个疯子,打肿脸充胖子,自己的两个娃娃学费都还没着落。

    三哥说,他愿意。

    大嫂还在医院里守护父亲,给父亲喂稀饭。大哥如坐针毡,想说点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口。后来大哥说,能不能向大家借点钱为父亲看病。二哥说可以,问他想借多少,大哥说还要等大嫂回来一起商量。

    三嫂突然也冒出一句,她也要向二哥借,话才出口,三哥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道,人要有志气,为了父母,没钱卖田卖地也得为父母治病,不然送儿女读书又干啥。三嫂马上改口说,只想借点路费嘛,你干嘛那么凶哟,我就知道你是扭不干的麻布口袋。

    我的心里很不舒服,觉得王嫂来城里看病,自己就花了一万多,更何况现在得病的是自己的父亲,出一万实在是太少了。不过转念又想,反正这也是预支,到时我再多出点不就得了。

    二嫂发言时说话的声音总是很慢,好象默读着标点符号。她带着微笑说,好呀,还有谁来向你二哥借钱呀,反正老二象个开银行的。

    大哥听后说,老五也应该划个股子,他也是父母所生,六兄弟都出点钱,都就会轻松些嘛,也不用借很多的。四哥说,这就凭五弟自己的心意了。

    服侍的人员定为:大哥,四嫂,我的妻子,小姐姐(她与姐夫已从台湾到达成都,住在宾馆中等父亲过去了)。

    会后,几个儿子们都要争着马上到县医院去陪父亲睡觉。二哥抢先一步,那晚他还为父亲洗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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