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痛(续25)-第2/3页





    父亲听得很刮心,这个打人的青年怎么连起码的人性也会丧失,接受现代教育的学生怎么会如此凶残狠毒呢。至于那个妇女,父亲并不想与她一般见识,毕竟她节没有文化。

    父亲当天便去找支书,先问清了事由。支书说自己当时睡着了,没有看见。父亲只得给城里的四哥与我打电话,把二姐被人打伤的事告诉了我们。

    我们马上赶到二姐家,先把那个四处躲藏的高中生揪了出来。父亲问他为什么会如此丧失人性,高中生回答说,因为自己今年高考落榜了,心情不好,怪只怪她不识相。父亲听到后,当即就给了他两个响亮的耳光,想把这样的人渣给打清醒。看到二姐惨不忍睹的模样,我们气愤极了,四嫂提议干脆我们也把他们家的人先打个半死,那时都再来解决问题得了。父亲急忙制止,说现在是法制社会,他们愚昧我们不能跟着当法盲,既然把人打成这样那我们只能去派出所报案,要验伤。

    父亲后来再次找到支书,向他阐明我方的观点,如果二姐的身体出现严重的后遗症,那么此事可以上升到刑事责任,二姐这样的官司相对来说比较好打,因为证据确凿,再加之都是普通老百姓,不存在节外生枝。

    由于马上要改选了,支书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后,便开会决定:肇事方给二姐赔偿医药费,在二姐看病期间,由肇事方全权负责二姐家的猪牛。高中生的母亲这才意识到犯下了大错,这时她哭了,扑通一下跪在父亲的面前,求父亲不要到城里去写状纸,说她愿意给二姐的牛多割点青草,给猪多喂点人吃的粮食。父亲哭笑不得,这些山民,这些法盲,真的让人既好笑,又痛心。父亲想,不过也得给她们一点教育,于是把头转到一边,没有搭理她。这时她又跪到二姐的床前,求她发发慈悲,求她当个活菩萨,当个观音娘娘,求她到城里少住几天院,自己在外打工挖煤一年的老公,至今没有领到一分钱。善良的二姐叫五嫂赶快把高中生的母亲扶了起来,说,自己不会乱害人的,叫她放心。

    这次父亲一直对我们说,人性无时不刻的在进行着裂变,如果抽干了道义,那么人类自身的缺点便会把人演化成禽兽,甚至比禽兽更凶狠更残暴更野蛮更丑陋。本来在这个没有多大利益之争的同等平台上,是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人性演化的。

    我与四哥把二姐接到城里,父亲不能来,他要回家去养病。

    四哥问父亲最近身体怎样,父亲说,很好。其实父亲是瞒着我们的,他的感冒病已达到很严重的地步了,他还在与四哥赌气,三姐的死一直是父亲的一块心病。

    二姐在城里住了四天院,便一再要求不住了,二姐说她不想让对方背上经济包袱。这就是父亲的女儿,这就是我的二姐。

    医生一再告诫,二姐的病属于严重的软组织受伤,搞不好会出现淤血,会导致中风或偏瘫的,不能出院,少说也得住上两个月。然而,善良的二姐听说后,就拒绝打针和吃药,不配合医治,她说她理解那些村民,村民的家庭经济负担也很重,如果不出院,她们就会欠下一笔账,这是她不忍心的。

    实在没有别的办法,父亲只得同意了,叫医生开了些药物。

    信仰比自己更坚强,这是二姐活下去的理由。

    后来,二姐真的造成了右手失灵,这种痛苦将伴随着她一生了。

    也是后来我们才知道,二姐其实没有让对方把医药费全部付清。

    没想到在这一年多时间里(2003-2004),一个大家庭会接连不断的发生这么多痛苦的事情,这让父亲的精神也受到极度摧残,再加之父亲的过度操劳,从二姐家回去后,他的感冒病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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