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痛-第2/3页





    几个嫂子们也自发的进行了分工,大嫂负责每天的采购,三嫂负责做好每天的三顿饭,四嫂负责内外的人情,五嫂负责在老家照管妈妈,我的妻子负责父亲的身体,坚持测量父亲每日的体温和血压,二嫂负责养自己的病。

    四姐哭得死去活来,她早已哭不出声音了。四姐夫几次都很冲动,想找那个班主任算帐,但都被大家劝住。

    姐夫打不起这场官司,他办的饮料厂早已倒闭,债务累累,同时他也不想让大家卷入这场不利自身的官司,他只想以命换命,毕竟自己四十岁才得这么一个宝贝的独女儿,这是他生命的延续呀。

    一天要不是二哥把他找到并使劲抱住他,他也许真的闹出人命了。

    姐夫后来抱着二哥的肩膀细细密密的哭了个够。为什么呢?因为他们之间曾经因经济纠纷埋下的深仇大恨,在大难与气节面前终于得到消除。姐夫万万不会料到二哥会不计前仇,这么远还跑回来想讨回孩子的清白。姐夫一开始总躲着二哥二嫂,这次二哥把他拉了回来,当他第一次站在大家面前亲口叫一声二哥二嫂的时候,泪已如雨下。是呀,今生是姊妹,这本身就是一种天大的缘份呀,即便有来世,这种做一回姊妹的情分也不一定能实现。金钱可以把世界装扮成热狗,诱惑贪欲,但它永远不能替代良知,当我们赤条条来到这个世间的时候,良知便伴随着良心早在母亲的子宫中启动,当我们往生命的终点回归时,所有的财富也不能带走,上帝只喜欢两手空空,另一个世界只属于清静,把亲情留下,把仇恨带走,这是死亡最高贵的本意。看到二哥能与四姐夫和好如初,这时全家人都流泪了,父亲走过去拍了拍姐夫与二哥的肩,哽咽着说,孩子们,这就对了啦,这就对了呀,这就对了哦,这就对了哟,这就对了啰——。父亲边说边流泪,那泪花是幸福的,在父亲皱纹深深的脸上蜿蜒着,久久不肯陨落。

    二哥鼓励姐夫要振作精神,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官司必打,至于花多少钱,全由他出。

    天,黑了下来,要是有月亮多好,至少可以成为黑夜中一种对光明的补偿!

    大山的乡村最醒目的除了伸着懒腰东张西望的炊烟外,便剩下许多有关“三个代表”的标语了。大山的小城似乎是从山皮戳出来的披着睡衣而又穿着长裤的文明人,有点滑稽。也许是贫穷所至,这里盛产善良,同时也盛产阴毒,人性的反差因改革开放都在悄无声息的土地上得到空前演绎或裂变。尤其是权力最易成为人性的分水岭,有人崇拜、有人诅咒、有人玩弄、有人逃避、有人受其利、有人受其害……

    外姪女上吊一事,在这里闹得纷纷扬扬,同情者的同情,嘲笑者的嘲笑,这种反常的心态在这里很难构成人性的生态,要是屈原能够再世,他便最好别去做诗,因为人们芜杂的精神面貌很难有被诗化的部分。

    最先拿这个十三岁孩子之死觅食到商机的人是个不称职的律师A,他主动找上门来,毛遂自荐的劝请他打这场官司,父亲同意了,并把一些重要的证据和线索提供给他,然而,当这个人发现一条对被告方最为不利的线索后,谁也不会想到他会悄悄告诉给对方。这条重要的线索是:班主任没有评选教师资格证书。

    律师A在对方那里得到了一笔可观的纸币。校方紧急的通过疏通渠道,替他火速的补办了证书,因为校方是用人方,担心最终的责任会落在自己头上。

    还是父亲发现了端倪,这才让姐夫重新到外地用高价请来另一位律师B。

    可是第一次公开开庭的那天,大家亲眼看见律师B与校方打成一片,这让大家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本想再换,父亲说这叫社会现象,就不用再换了,加之时间也不允许,我们还是自己用上自己吧,有些特别重要的证据最好先别让律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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