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续7)-第3/4页





    二姐是个唯物主义者,不用眼泪表达对母亲的思念,而是凭着记忆给母亲做了一双她生前最爱穿的布鞋。

    三姐背着姐夫的面悄悄给父亲和妈妈塞了几百元钱。

    四姐由于家境困难,姐夫办的饮料厂在残酷的市场竞争中倒闭了,四姐一直不爱多说话,父亲见状后,便去给她单独做思想工作去了。

    四姐夫这些年一直没有上过父亲家的门,父亲对此也是耿耿于怀。四姐见到二哥二嫂也会不说话,尽量的避免碰头。原来在妈妈来这个家之前,四姐夫与二哥还是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他们在八十年代初期的时候便乘改革的春风一起办过饮料厂,由于共同的金钱链条把他们两兄弟紧紧的连接在一起,所以四姐夫到县城安家落户时,也特意给二哥选了一块地盘,想成为形影不离的邻居,拿三嫂的话来说,那时,他们是吃虱子也分腿腿的。然而,也是因为金钱,在九零年的时候,他们的情感走向了决裂,反目成仇、对簿公堂,姐夫还请过杀手想把二哥干掉,二哥也举报过姐夫用过期的冷饮色素毒害人,就这样他们逐渐成为公开的敌人。金钱曾经聚合着他们,后又因金钱把他们分离开来,金钱的赤裸在血淋淋的人性裂缝中穿插、挤压、裂变着……最终姐夫说他撒尿都不会朝向二哥那一方,二哥说他变屎也不会让姐夫吃,就连四姐也骂二嫂是个抱鸡母,骂她生不出个儿子来,而二嫂呢,也骂四姐是个矮打杵,嫁给了一条疯狗作垫子。父亲出面调节数次他们之间的关系,但都没有任何效果,连一起会面的机会也不会给。九零年的时候,二哥便卖掉了城里的房子,一家老小搬到了SX省,在那里重新发展自己的事业,看来他们真的要老死不相往来了。那时候,父亲的晚年也才刚刚展开,二哥与四姐夫间的恩怨成为横亘在父亲晚年中的一块巨大的鱼刺,无时不刻不在深深刺痛着父亲的心。作为兄弟姐妹,我们也很不好与他们交往,多少次的劝说都无济于事,唉,钞票,你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刀。也是在那时,父亲教给了我:用金钱去丈量人性最准确,用情感去丈量的金钱最真实的深刻道理。

    傍晚时分,小孩子们抱了许多树枝回来,这预示着空手出门抱财回家。孩子们嘻嘻哈哈的笑声给全家增添了许多热闹气氛。

    那天的火炮声一直断断续续的在山里回响。凡是串门的人都要先打些火炮,这时主人就会端出一些花生与瓜子来,大捧大捧的往客人的衣兜里筑。

    这一天,大人小孩都穿着新衣服,至少外套那件是新的,四处串门。不管曾经有没有因生活中的琐事而吵架或打斗,这一天,大家都会不计前仇,互相亲热的打着招呼。这让在城中呆久了的我,很向往这种人情结构。

    天黑的时候,妈妈娘家的侄儿侄女来了,把父亲叫着爹爹的和把妈妈叫着娘娘的不少。这样,整个大家庭又多了喜气,父亲出神的看着这些人情的元素,心里乐开了花。

    晚上,那些老表们要争着与父亲同桌打麻将,父亲总是输,拿父亲的笑话说叫“四‘裤’全输”,不过父亲喜欢,晚年就图它个快活。

    三嫂向我耳语,小声说,你看,爹又要故意把钱输给妈那边的侄娃儿啦。我笑着说,钱对老人来说只有一个功能最大,那就是用它去换一种亲情。其实我也明白,父亲每年都要给那些老表们悄悄送不少的钱。

    初二这天,二哥提出要专门为父母的晚年开一次兄弟会,说自己回老家的时间不多。以后的家庭会就由三哥组织,因为三哥离父亲的家近点。三嫂说,火烧对门坡,有事问大哥。这样当场便否定了家庭会议后选人提名。

    这晚的会议大哥做了总结性发言,他用了他的口头禅说,弟兄连手脚,姊妹连肝胆,在父母面前各尽各的孝道,不能比。我们有这么多弟兄,比别人一个弟兄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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