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默默没有出事儿！

    他们找了一晚上，都没有找到那帮人。

    后来才知道，那帮哥们儿都被逮了，是事后的半个月我才知道的。当时警察给我打电话让我去认人，我通过监察口很小的窗户，从外面望进去，看见他们一个个勾着头，站在大太阳底下，很后悔的样子。

    我一一地看过去，我不能确认，那天夜里太多的画面，没有一个画面在我的心中定格过。我看见了岗子，认出了他，但是我告诉警察：“这些人好像没有一个人是那天晚上打架的。”

    警察说：“你认清楚点。”

    我说：“真的，天太黑，我没有看清。”

    警察说：“你近视眼？”

    我说：“我是昏花眼。”

    之所以故意不认出他们，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毕竟都曾年少，不想让他们的半辈子就毁在高墙内。虽然曾经有一瞬间我被逼急，想一一将他们弄死，但事后平静下来，我原谅了他们。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个人骨子里总是有些悲悯的色彩，觉得事情过去就过去了，犯不着赶尽杀绝。

    虽然没有我的指认，但是那些哥们儿最终还是被法办了，最少的判了一年半的刑。其实我这个事只是一个由头，警察们早就盯上他们了，因为在影视城一带他们经常为恶一方，犯了不少事儿，之所以没抓是警察想放长线钓大鱼，后来我的事出来以后，警察们只好收口，他们都栽了。

    有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一个诱饵，被利用了。想想挺悲哀，人总在不经意间会被人当做诱饵……

    生活中，无人幸免。

    那天夜里，我躺在公安医院的床上，望着四壁皆白，心中忽然有一丝莫名其妙的痛楚。不是因为伤口带来的剧痛，而是内心的那种莫名其妙的痛苦。这种痛苦由来自于我对这个圈子的无望和对生活的一丝彷徨。确实活着挺累、挺难，但还是得扛着。为那些兄弟，为那些梦想。

    警察后来走了，屋里就剩下小孩。

    我看着他，感激地点点头说：“谢谢你。”

    他说：“没事儿，大哥，我看你是条汉子。”

    我笑笑没说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我忽然变得特别厌倦，厌倦做的这些事情，觉得好无意义。

    小孩说：“大哥，怎么称呼你？”

    我说：“赵小刀。”

    他说：“小刀？为什么叫这么怪的一个名字？”

    我说：“名字就是一个代号，叫什么并不重要。你呢？”

    小孩：“我叫小海，大小的小，大海的海。”

    “哦，挺好听。”

    小海见我不说话，说：“大哥，你知道我来北京的真正目的吗？”

    我摇头。我不大爱去猜测别人的心思。

    小海有些讪讪地说：“大哥，我看你人不错，我就告诉你，其实我是来这里找我姐姐的。”

    我愣了一下，说：“找你姐姐？”

    小海有些潸然，但似乎不好意思让我看见，转头望向窗外说：“我姐姐高中还没毕业，有一天在报纸上看了一个招聘演员的启事，她就给那个剧组写了信，后来剧组回信让她到北京来面试，她背着我爸妈拿家里种地的钱就到北京来了。后来我们家里人找疯了，都报案了，死活没有她的音讯。过了很久，收到她一封信，信里说她在北京剧组做演员了，让家里不要担忧……”

    我望着小海，小海说着说着就流眼泪了，知道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么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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