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四楼掉下来没摔死脑子不灵了



    在医院里,我们陪着小华,想安慰安慰他,却不知说什么。

    我们已经习惯了,没有语言的相互点头和鼓励的眼神,但我们无法习惯这种白色——四壁洁白,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这种氛围里,相对无语和本来就有很多话却想说也说不出的尴尬,让我们的心无比沉重、不断沉落。

    小华黯淡的眼神,从我们每个人的脸上滑过,像刀子一样,我们都轻轻避开他的眼神,他的眼神每到一出都似乎能刺穿我们。

    小华对我说:“刀哥,给我支烟吧。”

    护士说:“这里不让抽烟。”

    大龙顿时急了:“你没看他都这样了,抽支烟能怎么了?”

    我知道大龙是真急了。

    护士白了我们一眼,转身走了,我听她骂了句什么。

    我把烟点燃塞到小华嘴里。

    小华笑着说:“这部戏……将是我最后一部武戏了,以后再也不能跟兄弟们混了,想想还挺舍不得的,我回家考个驾照,开出租去,以后兄弟们要到太原俩,一定记着找我,我拉你们兜风去……”

    大龙首先忍不住哭了。

    我从没见过大龙流泪的样子,这次看他哽咽着,眼睛红肿,我的嗓子也开始咸咸的。

    我说:“你们还像个爷们儿吗?哭什么啊?又没死人……”

    小毛说:“刀哥,你就别说了,你丫不也哭了?”

    “我哪儿哭了?”

    后来大家都哽咽了……

    武指因为组里出了事儿,马上被换了,我们本来要走,结果接手的另外一个武指是华哥,在电话里呜呜渣渣的非不让走,让我们必须留下。

    武戏没拍完这么一折腾,大家心情都不好,出去喝了点回来已是凌晨两点多,也无暇想别的,洗了个澡就准备睡。

    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好像是个副美术什么的,头发长长的,乱得像草,估计也把自己当艺术家了,看到我,眼神中有些不屑,一副不愿跟我同流的样子。

    我没搭理他,心想:“你不尿我我还不尿你呢。”

    本来想问问这个组的情况,见他那副嘴脸也懒得问了。

    看墙上贴着剧组牌子,民国大戏《热血1937》。

    我一看这戏,一准儿又是个烂戏,我们这些年拍手撕鬼子的戏都要拍吐了。

    没办法,谁让咱拿的就是这份钱呢。

    一觉睡到天大亮,居然连个做梦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人像狗一样地撵起来了,睡眼惺忪,上了去外景地的车,刚坐定,后脑勺就被来了一下。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回头一看。

    华哥笑吟吟地看着我:“刀哥!”

    “啊呀不敢不敢,你是哥,华哥!”我亲热地跟他拥抱了一下。

    给大龙小毛说,叫哥。

    两人都乖巧的点头哈腰。

    我们这行对前辈都很尊重。

    我说:“哥,你还是这么瘦啊,也不见你胖点儿。”

    他笑:“胖了就没人给饭吃了,咱又不是洪爷。”

    他一边跟我亲热地交谈,一边作介绍:“这是刀哥,原来可是拿过全国武术冠军的,都是你们的老前辈了,你们都给我学着点儿。”

    华哥带的那几个武行,热情地抬举着我,都是些半大的孩子,一看就是刚入行,脸上还挂着奶气呢,一脸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热血样,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嘴上说着客气话,心里指不定怎么不服不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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