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识与永诀

    “邪魂师是什么？”荒铭举手。

    “那是一种需要用别人的生命来修炼的魂师，血啊肉啊骨头啊什么的。”荒牙十分平静地说着，“曾经的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死在我手上的人不少，想杀我的人也比比皆是。”

    “听起来你的人缘不咋地。”荒铭消化了一下之后继续发问，“那你当年是怎么跟娘好上的？”

    “该说不愧是我的儿子吗？居然这么镇定……”荒牙单手扶额，“那时候的我就像一个小混混，每天也就在街上巷里乱跑，看上谁不爽了就在晚上杀掉，然后制造一场意外掩盖一下，比如火灾什么的。”荒牙手底下的眼睛里满是回忆，“至于你娘，当年是被我捡到的。”

    “这世道，连老婆都可以随便捡了吗？”荒铭感觉世界观有点微塌。“那什么时候也给我捡一个？”

    “别打岔。”荒牙轻轻敲了一下荒铭的头，“那时候组织还很松散，我一个小喽啰可以到处跑，于是在大路上遇见了饿晕的她。还好她遇到的是我，不然……”

    “那娘有没有说过她是哪里人氏？”荒铭问道

    “我也问过她几次，她没说，我也就不问了。”荒牙嘴角微微上扬，“那时候还是年轻啊，心肠还是软，不过按她的武魂和天赋来看，应该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吧。”

    “娘的武魂是什么呢？”

    “据她自己说，是叫清心合欢，有清心宁神的作用，可以让人平静下来。”荒牙心神一动，一头血色的巨狼就出现在了他的脚边，“我的武魂是噬血狼，其实对杀戮的要求不是那么高，主要需要的是强者的血，所以跟她在一起后就基本处在退教的边缘。”

    “但还是很难想象，你居然会为了一个捡来的女人抛下其他同僚。”荒铭满脸不敢相信。

    “臭小子，把你爹想成什么人了。”荒牙笑骂道，随即又开始了回忆，“你不要以为圣灵教内部是个和谐的大家庭，那里面的人要么是疯子变态，要么是杀胚战斗狂，谁也不会服谁，一切靠拳头说话，为了一点资源自相残杀可是家常便饭。”

    “这种同僚，不要也罢。”荒铭点点头。

    “那之后我们就在城外定居了，城里的分坛也是能少去就少去。”荒牙低下头，眼中满是温柔，“为了让她能接受我，自遇到她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用过武魂战斗，更别说出去杀人修炼了。”

    “怪不得老爹你是兽武魂，战斗的时候居然不附体。”荒铭看了一眼荒牙，“所以……那时候你放水了？”

    “如果没出全力就算放水的话，确实。”荒牙坦然道，“但如果我真的全力出手，那你娘和华就危险了。我可以杀掉那老鬼，但是我绝对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把她们两个救出来，到时候鱼死网破，谁都不好受。”

    “啊啊……所以，你其实是想我选第三个方案对吧，你也知道那是最好的选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荒铭看着地上的炭迹，思考了一会，说。

    “你要这么想的话，那最好。”荒牙摊开手。

    不过荒铭却从旁边篝火堆里取出一根木炭，在往外的箭头上画了个叉。

    他拍拍手，站起身来，年幼的身板在篝火的映照下显出了一分成熟。“我倒是觉得，一个愿意为他人改变自己的人，没理由不能为同样的人再改变一次。”他看着荒牙，眸子清澈如水，却又像寒潭一样冰冷，深不见底。“我可是你的儿子，你能做到的，我为什么不能做到。”

    “好，不愧是我儿子。”荒牙轻轻鼓掌，脸上充满了欣慰。“不过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你跟我一块进城，一旦我们都走不了，我会先杀了你，然后燃烧生命跟他们拼命。”说到这里，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一丝肃杀之气弥漫开来。“你的武魂一旦被他们当做邪魂师培养，绝对后患无穷，我绝不允许你走上那一条自取灭亡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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