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风雨



    连日高温干旱,水井河道干枯。如今的形势不适宜修筑大堤,陆尧年便组织了民工清除河道杂草污泥,以备不时之需。

    陆尧年一大去了河道监工,过了午时已经三刻,他还没回县衙用饭。吴主簿让正在抄卷宗的徐晏清先停下:“你去厨房做点吃的,给大人送去。”

    “我?”徐晏清指向自己,一脸疑惑“我不会做饭啊!”

    吴主簿知道徐晏清是个孝子,母亲身子又不好,还以为都是她做饭。

    “那平日里都是你母亲做饭?”看着徐晏清点头,他又接着问“那你母亲身子不舒服的时候,你也让她做饭?”

    “日常是母亲做,我曾经试过做饭,母亲尝了一口便让我别再进厨房了,说是浪费粮食。”徐晏清解释道,又心虚的补上一句“若是母亲不舒服,我偶尔会从县衙带点东西给她,不过都是剩下的,不能算是偷吧。”

    吴主簿还说剩菜去哪了,没想到“耗子”就在眼前呢!

    “行吧,那你去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带的,装点耐饿的主食。再带上一壶茶,大人上午都没回没喝到一口水。”

    看着吴主簿这幅细致的模样,比起前任知县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徐晏清不由得有点羡慕,陆大人家在京中是多大的官啊?

    若是知道徐晏清的揣测,吴万昌定要笑骂一句小兔崽子。

    徐晏清到河道边时,民工们还在热火朝天的清淤。陆尧年极其好找,不同于其他人赤背朝天,他一身简洁的布衣,也穿出了一身风华。

    “陆大人,陆大人。”徐晏清隔着点距离就开始喊,总归他也得远着些吃饭,自己去了那边还得回来,不如少走点路。

    陆尧年回头,看见徐晏清,站在远处对自己边跳边挥手,就怕自己看不见。他心想:瘦小瘦小的,跟个猴儿一样。

    走进了才看见她旁边放了个篮筐:“拿了什么过来?”

    徐晏清把筐里的东西展示给他看:“带的包子、大病、咸菜、烧鸡,还有一壶茶。都过了饭点好久了,你还不回来,也不怕饿晕在河道。”

    知道徐晏清没怎么和大官、世家接触过,不懂那些繁琐又无聊的礼仪和规矩。她跟人说话总是自带熟稔,也没有什么尊卑区别。相处了一两个月,陆尧年也已经习惯了。

    “有茶没有?”陆尧年拿了个包子,却因为太渴难以下咽。

    “吴主簿是真了解你,专程让我拿了茶水来。”徐晏清笑着把水罐给他,又接着说道“难不成你们都一上午没喝水?怎么也不知道让附近的茶水铺子送点水来?”

    陆尧年扯了扯嘴角:“送来了茶水,跟煮的树叶一般难以下咽。便是送点白水,也好过那茶水。”

    得,感情是这位爷的嘴太刁了。在外面哪里有这么多将就呢?还是娇生惯养惯了。

    这话也就心里想想,徐晏清是不敢说的,眼神对视也不敢,万一被看穿,饭碗铁定没了。

    看陆尧年吃了饭,徐晏清交代几句便离开了河道。走了段距离,她回头看,笔直的身影就守在河道旁,弯下的是背脊,低不下的却是头颅和傲气。总觉得最初见到的少年好像已经初具了男人的伟岸。

    连着三日清理了吴中县的水渠、堰坝、河道的杂草,畅通了水系。然而这些水系的水甚至都快干完了,何谈洪水?莫不是吴万昌的预判恰恰相反?

    带着怀疑,却不敢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陆尧年只能咬牙继续干。苏州知府也听闻了吴中县的动静,按耐许久也没有等到陆尧年的汇报,只能主动来信询问。陆尧年也只能将吴万昌的猜测转化了话术,再回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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