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四章 红砖-第2/3页

    这种现象也发生在我们学校里：高部一位很优秀的化学教师晚睡觉的时候突然心脏病发神作书吧，猝然去世，时年32岁。

    这次突如其来的死亡在学校引起了普遍的震动。大家都觉得有点难以置信：头一天下班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的，第二天早起来，人已经阴阳隔世了！

    葬礼在很悲恸的气氛，沉重地举行了。

    你也跟着汪指导和柴老师去参加了葬礼。

    下午，我在训练场见到你的时候，你有点沉默。

    整个训练期间，你的话都很少。

    我看着你不出声地示范动神作书吧，检查器械，书写记录。

    我看着你在场地里走动，完成工神作书吧。

    （五）

    那天黄昏，我们并肩走在回家的路。

    你推着车，我在你身边走着。

    我们走了一半的路程。你始终没有说话。

    在距离清真寺不远的地方，我站下来，不走了。

    你回头看了我一下。

    你看了看我的神情。你低头看了看地面。然后你抬头环顾四周。

    你说：“我觉得有点累。我们去那边坐一下吧。”

    我说：“好的。”

    （六）

    我们并肩坐在一大堆红砖的后面。你的自行车架在旁边。你有一下没一下地推着它的飞轮。我们看着轮辐的钢条在暮色闪着亮旋转。

    我轻声地说：“你心里难过吗？你和那位老师很熟悉吗？”

    你低头不说话。

    我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你振神作书吧了一下。你抬起头。你笑了一下。你说：“没什么。是，是心里有点什么沉甸甸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你说：“其实，和那位老师，我们虽然认识，但也算不很熟。他也是篮球队的成员，我们在一起打过球。但除了在球场和赛事方面，我们也并没有更深的私交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情这样沉重。也许，因为他是心脏病去世的吧。也许，我联想到了你的三次心脏不适。在峡谷里，在课堂，在铁轨边堵车的那个地方。那三次，你都把我吓坏了。”

    我的心里一阵柔软。我说：“你不要担心。我心脏虽然也不是太好，但它会为了你而一直努力跳动的。”

    我说：“不要担心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不会晚告别我，早永远见不到我了。”

    你嘴唇翕动了一下。你想要说什么。

    我温柔地说：“我保证。只要你还在期待见到我，它会一直为此而努力跳动的。”

    我说：“你不会失去我。我不会让你，再次失去我。”

    你的嘴唇再次翕动了一下。千言万语涌来。你心里想说的是：“可是，可是，你即将再次失去我，不知道还有多久，有一天早醒来，这个世界不会再有我了。心心，你将不得不再次一个人留下来。”

    这些话在你心里绕了无数个圈子，你还是把它们压制下去了。

    你只说了一声：“琴儿。”

    你的声音里，有一丝轻微的颤动。它从空气里，一直传递到我心里。

    （七）

    那天，后来，你说：“有时候，世界的事情挺不可思议的。”

    你说：“几天前我还看到他的妻子午过来给他送毛背心。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互相夹菜给对方，很亲昵地说话。他妻子嘱咐他下班早点回家，说将会做好晚饭在家里等着他。”

    你说：“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当一个人变成尸体之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过去盼望他回去的人，现在，急于让他离开家里的房间。没有人希望一具尸体在家里停留很长的时间。人人都急于处理掉它。”

    你看了看正在逐渐黯淡下来的天空。你说：“此时此刻，那个曾经在食堂吃饭的人，已经变成一些黑烟了吧。在我们呼吸的空气里。”

    听了你所说的。我心里一阵难过。

    我很想说点什么让你不那么沉重。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什么东西妨碍我说出合适的话。我有种感觉：你的沉重，是我的言语所不能缓解的。

    和压在你心的东西相，任何言语，即使是来自我的，它们的份量，也都太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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