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体育课-第2/3页
结果也的确如此。在学校如临大敌的这次会考中,我轻松夺冠,为学校赢得了特别的荣誉,并且也为我自己赢得了保送直升的机会。我可以任选心仪的大学和喜欢的专业。
就这样,我在别人还在奋战高考的时候,就从这个学校事实上毕业了。
在我终于从母校毕业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根本不是毕业了,而是被释放了。我的心情就像一个无期徒刑的在押犯终于被通知今日出狱一样。
当我拿到毕业证,准备永远地离开校门,一去永不回头的时候,汪指导在校门口等着我。
我低头站在他面前,我说了一声:“汪指导好”,就头脑一片空白,什么话也无法浮现出来。
他看了我一会儿。他双手拍了拍我的双肩。他在我的肩头上按了一按。
他说:“人生还很漫长,心心,你今后要自己好好走。”
我点点头,我不能抬头看他。
他说:“有个事情你自己可能没有注意到。但它一直沉重地压在我们整个教研室全体老师的心头。”
他说:“自从布朗先生离开之后,你在体育课上从来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你一直都是沉默的,一直都像一块石头那样坚硬地沉默。”
他说:“你不知道,这一点对于我们教研室的各位老师,是多么严重的一种折磨。”
他说:“心心,你还这么年轻,我实在是不能看着你这样地自我折磨。”
他说:“我知道,现在和我谈话,对你来说就是一种很难忍受的折磨。但是,这话,在你毕业离开之前,我无论如何还是要对你说。”
他说:“我知道现在它不会发生神作书吧用。但希望以后会。”
他说:“我希望有一天,未来的时候,它能化开你心里的冰层。”
他说:“我知道你会走得远远的。但是,我希望你牢牢地记住,无论你将来去哪里,无论你将来做什么,你指导,他都殷切地希望你好好生活。不管此刻他的灵魂在哪个世界上,他的心,都会一直这样期望。虽然,我们都不再能看到他的身体形象出现了,但是,你不要让他失望。”
那天,汪指导在永别之前,对我有如父亲一般地给了许多安慰和教导。但我始终一言未发,保持着绝对的沉默。
我不是想要辜负他的友善和关切。我只是什么都说不了。
那是超越我那时候的能力的。我从此就被判决了。被判决缄默。
(三)
我对体育的绝缘一直就延续了下去。
大学的前两年,我拼尽全部的心力,又忍耐了两年的体育课。
进入大学三年级的那一天,可说是我的解放日。想到今生再也不用被迫面对体育课,我真是如释重负得想要失声痛哭。
我百感交集地看着的新学期课表,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在课表上。
那是你死后我第一次能够真正的唿吸。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碰过哪怕是最简单的体育项目。哪怕只是打一会儿羽毛球。
我甚至连看也不愿意看别人在玩羽毛球。
这种株连后来变得非常广泛。我不下象棋军棋跳棋围棋,不跳绳,不玩唿啦圈,不打扑克,我也不看电视上的体育节目,读报纸从来不看体育版,听广播听到体育赛事转播就立刻换台。
再后来,我连和体育有关的服装品牌也绝不涉足。然后,扩展到运动饮料、健身俱乐部……
最后,我连“体育”这两个汉字也不愿意再看到和书写。每当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心里浮现的景象就总是两副被剔光了皮肉的骨架被悬吊于寒冷的风中。它们就这样在风中摇晃着,发出咯啦咯啦的声响。
(四)
后来工神作书吧了,我常常出差。
出差的夜晚,常常有同事过来邀请我打扑克。我总是能够拒绝就给予拒绝。
有一次,出差的一共就四个人,三缺一,少一个就玩不成。于是,我被迫坐在那里。
我坐在那里的时候心如刀割,如同身处油锅。
一位年纪比较大的领导奇怪地看着我,他说:“心心,你工神作书吧这么久了,居然连争上游、拖板车也不会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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