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蘸酱油-第2/2页

半月，顾不语复来。依旧痛苦满面。把脉，细。舌苔白腻。按膝盖处，略下陷。沉吟片刻，淳于道“先前的方子照旧。另，生姜汤，当茶饮。，我再开一方，药置于棉布包内，烤热裹于患处。”说完开出了方子：蕲春、五年陈艾、伸筋草、透骨消、红花、独活、五加皮、丁香，桂枝，川牛膝，生姜。“时机不对。要是春夏，我施针，加以艾灸，辅以药汤，你一月可愈。汤药不能断，敷药至雨水莫再用。清明后谷雨前，你来找我。”

清明次日，顾不语至。淳于以三寸针直扎膝盖关节，极速捻动，少顷，针身白气绕缭，两刻方收针。取十年陈艾，搓成条，点燃，炙梁丘穴，炙关节，又是两刻方毕。收拾停当道”站起来，走走试试。顾不语依言，只三步，就惊喜道“不痛矣！”淳于淡笑道“只是不痛，寒气未除尽，还须两次即可痊愈”顾不语大喜道“这毛病已五载有余，实在令我生不如死。只因长年在外奔波，实在受不住，才放下商行琐事求助于先生。”说完朝淳于深深一躬。淳于蹙眉问道“你这病根，-很是蹊跷。你膝盖受过外伤，又长久处于寒冷处才会如此难缠。何故？莫非有人逼迫于你？”

顾不语黯然，而后激愤。良久，才娓娓道来。七年前，顾不语往北地朔方贩卖皮毛。一冬日早间，在早食铺买了饺子，吃了起来。未几，旁边坐下几个微醺之人，亦要了饺子。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叫住顾不语凶狠道“吃饺子为何不蘸酱油？”顾不语看他不惯，没好气地道“关你求相干！”说完转身就离去。另一微醺之人道“老大，那入娘贼恁般嚣张，吃饺子竟然不蘸酱油，还对你恶语相向。弄他！”次日，顾不语还在睡梦里，就被人抓进朔方大牢。才知那三个微醺之人竟是大牢狱卒。自是被一番拷打，只打得顾不语遍体鳞伤，又拔下裤子，捆绑于凛冽如刀的寒风里冻了五个时辰。噩梦不断，不是狱卒欺负，就是牢霸欺负。次年，有刑部小吏查看朔方吏治，因顾不语无卷宗所在，刑部官员有疑，问“因何入狱？”顾不语道“因吃饺子不蘸酱油。”刑部小吏不置可否，不在理他。三年，有刑部侍郎查看，又问顾不语，依旧答曰“吃饺子不蘸酱油。”因无卷宗，侍郎生疑，一番调查，乃知原委，大为震怒，三狱卒被判打击报复徇私枉法滥用职权之罪。偿顾不语钱两千，送回原籍。

淳于听后，目瞪口呆。竟有这般荒唐之事！！！顾不语见他惊诧，淡然道“先生莫惊。司空见惯之事，无需感怀。”

后，顾不语又来治疗两次，痊愈。院内涤烦子丈有余。太虚采摘许多制成干茶。每日饮上几杯，神清气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