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剑号巨阙

    陈栩把行李丢到车上，翻身钻进车厢，吴嘉龙撑着一把油纸伞帮他挡雨。

    “按照目前的路线，我们七天后会出幽州西关，然后取道并州向东南直下，这样可以走最少的关卡，在一个月后到达北阳城。”吴嘉龙把地图铺给陈栩看。

    “知道了。”陈栩简单擦了擦被雨水淋湿的背包，把杜老大送给他的腰刀放在桌面上。

    “栩哥儿你不是用剑的么？怎么还带刀？”吴嘉龙瞥了一眼，伸手按在刀柄上，轻轻一推刀镡，露出里面暗灰色的刀身，在刀脊的根部用歪斜的字体刻着“虎齿”两个字。

    “一个朋友送的。”陈栩也看见了那两个字，嘴角微微上扬，杜老大没什么文化，得了一把好刀也编不出太好的名字，就是这“虎齿”二字怕也是请别人起的。

    “居然是我们大荒的腰刀，看刀型是老一代金阳生产的。”吴嘉龙眼睛一亮，“在这座小城也有人配备北原腰刀啊，还以为我们的刀在这里是稀罕物呢。”

    “确实是稀罕物，”陈栩低声说，“大概也只有在边城的佣兵团才会与草原关系密切一些，在中原地区，他们依旧视我们为蛮子的。”

    吴嘉龙静了一下，摇摇头，把刀还给陈栩，“在那座城的朋友？”

    “是啊，要不是他救了我一命，我当年就已经死在草原上了吧。”陈栩轻轻抚摸着刀鞘，其实这把刀对他来说并不算贵重，但是对杜老大来说，这大概是他最珍重的刀了吧。

    “既然是故人相赠，那便好好保管好了。”吴嘉龙笑笑，“以我们这一去，以后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回到这座城来。”

    故人？陈栩愣了一下，只是刚刚分离片刻，就已经是故人了么？

    他掀开窗帘，望着身后渐渐消失在雨幕中的那座城池，才发现从远处遥望过去就可以看到它的两头，这座边城真的不大，在一百多年前的乱世中只是充当一个前卫岗哨而已，而他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和那些粗犷的汉子们一起。

    九爷和杜老大都说他该是要去闯天下的男儿，他们说对了，这座城太小了，留不住他。即便没有由于那年的战乱而来到苍阴，他早晚也会南下中原，取回他们失去的东西。

    “刀我倒是也会用，先说说那块残剑的事。”陈栩把名为“虎齿”的腰刀系在腰间，拔出了那柄黑色的断剑。

    从仅剩的部分来看，这把剑的刃锋厚重坚硬，显然与世上闻名的那些快剑不是一个路数，长而沉重的柄可以让任何人双手相握，而从重量上论，光是以这段残剑的重量就超过了普通的长剑，可以推测出它在完整的时候应该是一柄世所罕见的重剑。

    吴嘉龙的手指缓缓地从剑脊抚过，不由得低声赞叹。

    “不愧是巨阙，即便是只剩下一截断剑，依旧暗藏着无与伦比的威能。”

    “只可惜距离那个天下至尊的巨阙还差了许多，施展御剑术已经是它所能发挥的极致。”陈栩说，“而且它里面沉睡的剑魂也并不完整，我想当初巨阙碎裂的时候，那些历代皇帝的英魂也随之分散了吧？”

    “是的，”吴嘉龙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断剑上，“阙字取义于‘缺’，但它无疑是天下最坚硬的剑，在羽王朝星相师的记载中，它载负着王朝的气运。”

    “这么说这个名字可并不吉利。”陈栩说。

    “我也不知道几百年前的铸剑师是否预知到了什么，但是如今的它和它的名字却恰恰印证了羽王朝的命运。”吴嘉龙没有尝试去握巨阙的剑柄，而是收回了手，“根据可以确定的消息，巨阙剩下的三个部分分别在云明书院、莫名城和旻京，旻京的那部分剑锋无疑会被镇压在天启阁里，以我们目前的能力就别想了，莫名城的那块也不是目前可以考虑的，只有云明书院的残剑有机会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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