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3页
他一帮狐朋狗友嘻嘻哈哈笑得前仰后合。
太常老爷娶巧儿,于那些有意巴结的贵客们是一件极好的借口,于里正一家是该感恩戴德的幸事,于枫叶镇来说也是一桩人人钦羡的美谈,唯独没有人在乎巧儿愿不愿意。
奈何,儿女婚事从来由不得自己,尤其是身为女儿身,得遇良人,是幸,遇人不淑,是命。
顾不全骑在墙头上,看墙里鼓乐齐鸣喜气盈盈,又看看墙外的四喜泪流满面捶胸顿足,心中是百感交集。
“不公,不公。”
顾不全愈想愈生气,尤其看着凌岸摇头晃脑吹着喜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扯了根树枝往凌岸头上丢。
可恨的是,这傻蛋一边吹吹打打一边又好似耳朵能听风,将头一歪,树枝堪堪擦过他的头砸在朱元宝的身上,朱元宝东张西望掸了掸衣裳又喜颠颠地招呼宾客去了。
顾不全愈发气愤,干脆扯根大的树枝要狠狠整治一下凌岸,却忘记脚底不稳,只听得“咔嚓”一声响,树枝断裂开来,她便惊声叫着一头往下栽去。
“傻蛋,快让开。”花摇铃惊呼。
凌岸耳畔疾风朔朔,只要他向前移开一步,顾不全的脑袋冲地不开花也绝然摔成个二傻子。
他没有移步,只是稍稍矮了矮身,又将双手一托,她便妥妥砸在他的背上,紧接着孙小空也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在她的肩上,手里还抱着龟小宝。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全场寂静了那么一瞬。
紧接着便是喜婆的尖叫声。
“哎呦喂,被女子砸中,不娶了她就要倒大霉的。”
听见喜婆的大呼小叫,花摇铃的怒火腾地冲上脑门,凌岸的绸衣布片至今还在她的怀里揣着,实指望着将来查明他的身世来个鲤鱼跃龙门,这等事关自己一生荣华富贵之事,又岂容他人染指?
“你个棺材女,给我下来!”
顾不全原本砸中了人有些不好意思,听到花摇铃的怒骂声反倒不肯是勾住了凌岸的脖子,整个人趴在凌岸背上不下来了。
花摇铃纤纤五指朝前一抓,想将顾不全从凌岸背上扯下来,凌岸怕她的尖指甲伤着顾不全,便往前一蹦,花摇铃扑了个空差一点煞不住脚,愈发恼羞成怒。
“傻蛋,你给我站住。”花摇铃愈是喊凌岸愈是跑,背着顾不全专往宾客人堆里钻。
宾客们晓得顾不全是棺材女的,都纷纷避让,怕沾上晦气。
于是,这原本就热闹的酒宴上,跑的跑,追的追,避的避,加之孙小空看到宴席上的瓜果,兴奋地东抓一个西啃一口,惹得众人又笑又骂,杯盘倾倒之声此起彼伏,愈加嘈杂喧闹。
“快过火盆,别误了拜堂的时辰。”喜婆扯着嗓子喊,那尖嗓子连枫叶班的锣鼓声都盖不过。
四喜亦趁着朱府大乱之机溜进门来。
“表妹保重。”眼看着巧儿就即将成为他人妇,四喜眼泪婆娑,悲悲切切唤了一声,“今生无缘,来世再做夫妻。”
新娘子站住了,立马就被一左一右俩喜婆强搀着跨过了火盆,连回头与表哥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红盖头下低低地回了一声。
“表哥保重。”
刺耳的竹笛声又“哔哔哔”地响起来,教人听着忍不住捂耳朵。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太常老爷气坏了,扯着胸前的大红绸花,一边咳嗽一边挥舞着拐杖怒骂,那拐杖差点就打到身旁的新娘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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